陈默跟随第二批满载而归的车队返回发电站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天色依旧阴沉,但又一次持续多日的大雪终于有了暂歇的迹象,只有零星的雪沫随风飘洒。
车队碾过电站大门前清扫出的通道,沉重的轮胎压得积雪嘎吱作响。早已得到消息的苏晚晴、冯雪儿、小雅、结衣,还有被冯雪儿牵着的赵玲玲,都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主楼门廊下翘首以盼。看到陈默从第一辆重卡的副驾驶跳下,几女脸上紧绷的神色才骤然放松,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和后怕。
“坏人!”冯雪儿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陈默怀里,被他一把抱起。
“没事,我回来了。”陈默用冰凉的脸颊蹭了蹭冯雪儿那有些温热的小脸,目光扫过苏晚晴等人,对她们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略显疲惫但安心的笑容,“一切顺利,东西都拉回来了,人也平安。”
简单的言语,却让女人们悬了一夜的心彻底落了地。苏晚晴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陈默,确认他没有受伤,才轻轻舒了口气。小雅眼圈有点红,小雨则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结衣安静地站在稍后,目光柔和。只有那赵玲玲,看陈默他没事后便给了他一记卫生眼然后走开了。
没有太多温存的时间,陈默拍了拍冯雪儿的背,对苏晚晴道:“我先去洗个澡,去去寒气。你们也回去歇着,外面冷。”
他确实需要清理一下。连续一天一夜在冰天雪地里奔波、指挥、警戒,即便穿着最好的防寒装备,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和疲惫也挥之不去。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理清思绪,为接下来的关键步骤——处理宋平衡——做好准备。
电站有自己的小型锅炉和热水系统,澡堂是原来电厂职工浴室改造的,空间不大,但热气蒸腾。陈默将自己整个浸入温热的水中,感受着寒意被一点点驱散,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水汽氤氲中,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快速回放着过去几十小时发生的一切:火车站的对峙、宋平衡的自述、那两个女人被揭穿时的惊恐与自己的果断处置、货运列车那惊人的发现、以及队员们搬运物资时充满希望的脸庞……
收获无疑是巨大的。食物的危机暂时解除,营地的生存基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但宋平衡这个变量,却让这份喜悦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影。
泡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皮肤微微发红,陈默才起身擦干,换上干净的保暖内衣和一套舒适的便服。热水带走了寒意,也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食堂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热粥、咸菜、白菜炒馒头块,还有一份被加热过的牛肉罐头。这是对他辛苦的犒劳,也是首领的待遇。陈默安静而迅速地吃完,食物提供的热量让他感觉更加踏实。
放下碗筷,他径直前往临时指挥中心——也就是原来电厂的调度室。赵铁柱已经等在那里,眼睛里布满血丝,但身板依旧挺得笔直。显然,他遵照命令,一夜未眠,主持着电站的全局,并负责看押宋平衡。
“辛苦了,老赵。”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铁柱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汇报道:“那姓宋的,押回来后就关进了‘特制房间’。照你的吩咐,去除了他身上的铁链,但手铐和脚镣没动,活动范围仅限于床铺和马桶附近。晚饭(其实就是一些糊糊和压缩饼干)送进去,他吃了。然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到现在没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陈默点了点头。赵铁柱说的“特制房间”,是他前几天就下令准备的。地点选在电站西北角一个废弃的独立水泵房。这里原本就结构坚固,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和几个高高的小通风窗。
为了关押宋平衡,陈默命人用收集到的大拇指粗细的钢筋,将整个泵房内外进行了彻底的加固改造。外墙被密集的钢筋纵横焊接,形成了一个缝隙仅有十厘米见方的钢铁牢笼,别说人,连只大点的猫都钻不出去。内部也加焊了部分钢筋作为支撑和隔断。
房间里只放置了一张固定在墙角的铁架床(床腿焊死),一个同样固定的简易马桶,一盏低瓦数的灯泡。唯一的出入口是那扇原本就厚重的铁门,门外又被加装了一道同样厚实的钢栅栏门,两把大锁分别锁住。
不仅如此,出于极度的谨慎,宋平衡手上的合金手铐和脚上的加重镣铐并未解除。这意味着他在这个狭小空间内的活动能力依然被限制在最低程度,想做出大幅度的、可能用于挣脱或攻击的动作几乎不可能。
“我们之前准备的那些‘小东西’,运行都正常吧?”陈默问道,他指的是另一重保险。
“正常,画面很清晰,声音也能收到。”赵铁柱肯定地回答,“我亲自调试的,四个角度,全覆盖,没有死角。”
陈默所说的“小东西”,是之前在一次对城市边缘电脑城的搜索中,意外发现的几箱全新的针孔摄像头和配套的监控设备。当时觉得或许有用,就带了回来。同时带回的还有不少未拆封的电脑主机、显示器,以及从电站某个老技术员私人电脑里拷贝的大量单机游戏。他们甚至用网线和交换机在电站内部搭建了一个小型局域网,闲暇时少数技术人员和护卫队员可以联机打打CS之类的老游戏,算是艰苦生活中难得的娱乐和团队磨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