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众人简单商议后，决定今天让大家好好休整恢复，具体的行动方案明日再议。陈默用一个大托盘，端着几碗熬得稀烂的白粥、一小盆特意叮嘱了厨房只放盐和少量菜油的炒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回到了自己那兼做卧室和办公室的房间。
房间里，苏晚晴、冯雪儿、小雅、小雨还有结衣都已经起来了。虽然眉眼间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疲惫，但精神都好了许多，正围坐在临时铺着毛毯的地铺上轻声说笑着。看到陈默端着食物进来，几女眼睛都亮了一下。
“先吃点东西吧，都清淡的。”陈默将托盘放在一个小矮桌上。粥的温热蒸汽和简单食物的香气，驱散了一些房间里尚未完全散去的旖旎气息，带来一种踏实的生活感。
女人们道了谢，开始小口小口地吃着。她们都默契地没有多问昨天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温柔和略带担忧的眼神时不时瞟向陈默。
陈默自己却没多少胃口。他端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走到那张堆放着地图和杂物的办公桌后坐下。他没有立刻吃，只是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寡淡的米粥，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
他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着老焉他们描述的、关于火车站里那位“宋平衡”宋大侠的每一个细节——鬼魅般的身法、精准而致命的剑术、那种迥异于末世幸存者的气质、以及那番关于武当传承和仗剑除魔的自述。
“武功……轻功……在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了他心湖的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末世降临之前，陈默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对于“武功”、“轻功”的认知，几乎完全来自于影视作品、武侠小说和网络传说。那是被艺术夸张和浪漫化了的想象，是成年人心底偶尔泛起却深知不现实的童话。他更相信科学训练出来的格斗技巧、体能和枪械威力。所谓的“内力”、“轻功水上漂”、“飞檐走壁”，在他的认知里，要么是艺术加工，要么是某种魔术或特殊道具的效果。
可是，末世之后，世界的物理规则似乎都发生了某种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最直观的，就是重力。
月球异常的靠近，带来的不仅仅是潮汐和气候的剧变，更直接影响了地球的重力场。陈默自己就是最直接的体验者。他发现，只要集中精神，用意念去“感受”并“对抗”那股无形的束缚，他的身体就能迸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全力一跃，轻松就能跳起几米高，状态好的时候，借助蹬踏和技巧，甚至能达到十几米！从四五层楼的高度跳下，只要落地的姿势正确，利用翻滚卸力，他甚至可以毫发无伤。这已经不是普通人类通过锻炼能达到的范畴了，这更像是……身体对变化后的重力环境，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或者说是被激发的“适应”和“操控”。
那么，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那位宋大侠，会不会也是一个，对这种“重力变化”适应得极好，甚至达到了某种精妙控制层次的人？
他所展现出来的“轻功”——那种悄无声息地飘落、灵动如鹤的纵跃、在复杂结构中如履平地的移动——或许，并非小说里玄之又玄的“内力”或“提纵术”，而是他身体对重力感知和控制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精细程度！
他能够比常人更加精准地利用每一分肌肉的力量，在起跳瞬间微妙地调整重心和发力角度，使得“跳跃”看起来如同“滑翔”或“飘浮”；他能借助极细微的支点（比如柱子上的凸起、横梁的边缘）进行二次甚至三次借力，实现看似违背物理常识的连续腾挪；他的动作之所以快如鬼魅、无声无息，可能不仅仅是速度快，更是因为他对自身重量和惯性的控制达到了极致，移动时与环境的“摩擦”和“震动”被降到了最低。
至于剑法……那可能不仅仅是招式精妙。如果他对自身力量（包括因重力适应而增强的力量）的控制也达到了同样精细的程度，那么他刺出的每一剑，其速度、角度、力度，都会远超常人，配合上那种诡异的身法，自然显得威力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武当派……内家拳……” 陈默依稀记得，传统武术，尤其是内家拳，本身就极其强调对身体内部“劲力”的感知、控制和运用，讲究“用意不用力”、“四两拨千斤”。这套理论在旧时代可能更多是一种哲学和锻炼方法，但在如今重力环境改变、人体潜能可能被激发的背景下，会不会……真的被某些天赋异禀或常年浸淫此道的人，摸索出了全新的、契合当前物理规则的实战法门？
宋平衡自称是武当传人。如果他末世前就是真正的武术修行者，对身体的感知和控制本就远超常人，那么末世后重力变化带来的“福利”，在他身上可能被放大和运用得更加彻底，从而造就了老焉他们眼中“武林高手”的观感。
“所以，不是什么玄学内力，而是……进化？或者说，是某种被环境逼出来的、对身体物理属性的极致掌控？” 陈默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但又伴随着更多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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