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库的火堆勉强维系着二十多人的体温,也维系着一种摇摇欲坠的秩序。下午,众人再次鼓起余勇,故技重施,又砍倒了一棵较小的树,将木材拖回地库,为夜晚的漫长寒冷增添了些许储备。重复的劳作消耗着所剩无几的体力,但也带来了一丝麻木的安全感——至少,今晚的火,暂时不会熄灭了。
夜幕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大地,地库外的风声似乎也更加凄厉。王德海看着蜷缩在火堆周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的众人,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么坐着硬熬不是办法,热量散得太快。大家回去找找凉席、垫子、或者厚点的纸板什么的,铺在地上,人挤人睡在一起,总能暖和点。今晚……咱们就在这地库里凑合一宿吧。”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回到那冰冷刺骨、如同冰窖的家中独自过夜,想想就令人绝望。地库虽然环境恶劣,但至少有火,有人气。
陈默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对他而言,睡在哪里区别不大,能保存体温才是关键。他需要回二十一楼的出租屋一趟,拿些食物下来,顺便把剩下的那点巧克力、压缩饼干和重要的工具也带下来,放在身边更安心。
他跟王德海打了个招呼,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握着甩棍,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楼上的楼梯。
楼道里比地库更加黑暗、冰冷,只有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微光,勉强勾勒出阶梯的轮廓。寂静中,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经历了白天的冲突,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精神高度集中,左手始终搭在冰冷粗糙的楼梯扶手上,既能借力,也能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迅速反应。
就在他走到五楼与六楼之间的拐角平台,准备继续向上时,异变陡生!
一股恶风猛地从上方楼梯口袭来!一根粗壮的木棍(看起来像是桌腿或椅腿),带着一股老迈却狠辣的力道,朝着他的头颅狠狠砸下!
太快了!太突然了!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多年来养成的、上下楼梯必抓扶手的习惯救了他一命!几乎是在眼角瞥见黑影晃动的瞬间,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猛地用力一拉,整个身体借着这股力道向右侧急速侧闪!
“呼!”木棍带着风声,擦着他的耳畔和肩头砸落,重重地敲击在水泥阶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溅起几点碎屑。肩膀处传来一阵钝痛,若非军大衣厚实,恐怕骨头都要受伤。
陈默惊出一身冷汗,心脏狂跳,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他猛地抬头,借着幽绿的光线,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正是白天被他用甩棍抽打胳膊的那个老头!此刻,他面目狰狞,双眼布满血丝,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哪里还有半分白天哀嚎时的可怜相!
“小杂种!我打死你!”老头见一击不中,嘶吼着,举起木棍再次扑了上来,不顾一切地朝着陈默劈头盖脸打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惊怒之后,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涌上陈默心头。他笑了,那是一种极度愤怒和鄙夷交织的冷笑。自己不劳而获,厚着脸皮想蹭火不成,被阻止后不思己过,反而怀恨在心,埋伏在这里想要自己的命!真是……该死!
“老东西!你找死!”陈默低吼一声,不再闪避,右手一直紧握的甩棍“唰”地一声甩开,迎了上去!
楼道空间狭窄,不利于长兵器挥动,但甩棍在这种环境下却极为灵活。老头状若疯虎,木棍胡乱挥舞,力道不小。陈默穿着厚实的军大衣和棉裤,用左臂硬生生格挡了两下沉重的敲击,手臂传来阵阵剧痛,但他咬紧牙关,眼神冰冷如铁。
与此同时,他右手的甩棍如同毒蛇出洞,精准而狠辣地挥出!
“啪!”一棍抽在老头的右臂关节处——正是白天受伤的位置!
“啊!”老头惨叫一声,木棍几乎脱手。
“啪!”又是一棍,扫在他的肋部!
“噗!”老头痛得弯下腰,口水都喷了出来。
陈默毫不留情,第三棍直接砸向他的面门!
老头下意识抬手格挡,甩棍重重砸在他的小臂上,同时额头也被擦中,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涌出,糊住了他的眼睛。
老头被打得连连后退,惨叫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他原本的疯狂被更原始的求生欲取代,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年轻力壮、下手狠辣的年轻人的对手。
他踉跄着,背对着向下的楼梯,还想举起木棍做最后的抵抗,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陈默眼神一厉,杀心已起!他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留后患!今天放过他,明天他可能就会用更阴毒的手段来报复,或者煽动其他心怀怨恨的人!
他左手猛地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稳定身形,右腿灌注全身力量,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猛地向前踹出!正踹在老头鲜血淋漓的胸口!
“砰!”
“呃啊——!”
老头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道踹得向后倒飞出去,双脚离地,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楼梯台阶边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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