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沉默了,王常喜平日里看着蔫蔫的。
谁也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三十多年的愧疚。
苏晓站在一旁,眼泪掉得更凶了,攥着衣角死死咬着嘴唇;
雪里红悄悄抬眼,瞥见陈林森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又疼又急。
“还有俺爹!俺爹咋样了?”陈林森带着哭腔。
猛地抓住大山子的胳膊,胸口的伤口瞬间崩裂。
鲜血又涌了出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小心!”雪里红惊呼一声,伸手稳稳扶住他的腰。
指尖触到他单薄的衣衫下温热的皮肤,两人都浑身一僵。
陈林森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雪里红则像被烫到似的,扶稳他后就赶紧收回手。
大山子脸色一暗:“陈大叔听到动静,拿着锄头就冲了出去,想帮王爷爷和黄大爷”。
“可那阴木煞太厉害,缠住了他的腿,格格女尸又给了他一掌。”
“后背被抓得血肉模糊,现在在老赵家躺着呢,昏迷不醒。”
“爹——!”陈林森眼睛一红,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
雪里红见状,连忙上前用手扶住了他。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格外清晰,陈林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睫毛轻轻颤动。
马小三气得直骂:“狗日的女粽子!害了王大叔和黄大爷,还伤了陈大叔,掳走了知青!”
“等俺们缓过劲来,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民兵团的赵队长走了过来,沉声道:“清风道长,你们要是有办法对付那女尸和阴木煞,我们民兵团全力配合!这松岭屯不能就这么毁了!”
清风道士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火克木,那女尸属木,我们这次取了阳火令就是为了制服她。”
“雪姑娘的精血已护住林森心脉,他体内桃木仙灵气、尸仙力与雪姑娘精血相融,醒来后力量会更胜从前,只是还需静养。”
众人簇拥着陈林森往屯里走,往日热闹的屯子此刻一片狼藉。
牲畜圈里躺着不少干瘪的牲畜尸体,雪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阴木枝和红绳。
来到老赵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哭声。
推开门,炕上铺着的旧毡子被血浸得发黑,陈林森的父亲陈娃子直挺挺躺着。
后背缠满的布条早被渗血泡透,像块沉甸甸的红褐补丁。
脸色白得比炕边的积雪还吓人,连呼吸都细得快抓不住。
“爹——!”陈林森眼前瞬间发黑,身子不受控地往前栽。
“森儿!你可不能再出事啊!”
林森娘猛地从炕沿上抬起头,满脸泪痕。
头发都乱了,踉跄着扑过来。
她的手冰凉,死死攥着儿子的袖子。
苏晓刚要上前,雪里红已经从侧后方快步冲了过来,指尖触到他单薄衣衫下滚烫的皮肤时,她自己先僵了一下。
她另一只手飞快扫过陈林森渗血的后背,眉头瞬间拧紧,悄悄用劲托着他,生怕牵扯到他的伤口。
“你现在急火攻心,伤口要是再崩了,反而添乱啊!”
陈林森被娘、雪里红和苏晓围着架到炕沿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俺爹……他咋样了?”
他攥着雪里红手腕的手用了劲,指节泛白,后背的疼意钻心,却半点顾不上。
林森娘哭着摇头,泪水砸在衣襟上:“老中医说……好好休养就能好……森儿,听娘的,先坐下缓口气!”
苏晓也蹲下身,轻声劝道:“林森,你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得先稳住自己。”
赵队长安排好民兵,也守在屋里,等着陈林森缓过来商议对策。
雪里红处理完伤口,靠在门框上,看着炕上的陈林森。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向来性子坚韧,刀山火海都没怕过。
可自从那次渡血后,只要对上陈林森的眼神,她就会心慌意乱。
这种陌生的情愫让她手足无措,却又忍不住贪恋那份生死相依的温暖。
陈林森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三股力量在交织流转,比之前强盛了许多。
而那股最温润的力量,分明带着雪里红的气息。
他侧过头,正好看见雪里红靠在门框上发呆。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虚弱,多了几分清明和坚定。
他的目光先落在炕那头的父亲身上,听见父亲气息均匀,脸色转好。
随即转头看向雪里红。
“雪姐姐。”
雪里红猛地回过神,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你醒了?感觉咋样?”
“好多了,”陈林森摇了摇头,眼底带着感激。
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谢谢你……之前救我。”
这话像是戳中了雪里红的心事,她脸颊瞬间爆红。
连忙摆手:“都是应该的,咱们是战友。”
“战友”两个字说得又快又急,像是在掩饰什么。
陈林森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锐利:“这笔账,得跟那粽子好好算算!”
雪里红看着他,目光灼灼,轻轻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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