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草端着一个矮脚方几,喜滋滋地走进热气蒸腾的桑拿房。方几上摆满了各种吃食:一小罐晶莹剔透的糖水柿子,几碟风干的黑熊肉脯,山楂条,还有四五种炒香了的干果和蜜饯。这些都是她平日里最爱的小零嘴。
放下方几,她立刻感觉到一股灼热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忍不住轻呼一声:“哎呀,这里头可真热呀!”
“傻丫头,快把厚衣服脱了进来,蒸一蒸才舒服呢!” 周大妹坐在桑拿房的木制长椅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身上那件单薄的亵衣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肌肤上,隐约勾勒出内里肚兜的轮廓,曲线毕露。
吴月英也差不多,汗水顺着她光洁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衣襟。但这种热不同于夏天的燥热,是一种从内而外、让人筋骨酥软的温热,令人浑身放松。
“呀!你们……你们怎么都只穿着贴身衣服?” 李小草先是一惊,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斜躺在对面、只穿了件无袖汗衫和及膝短裤的公爹赵砚,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慌忙将视线移开。
“这有什么,” 赵砚神态自若,淡然道,“那些富贵人家,还时常光着身子泡温泉呢。蒸桑拿,其实也算不得稀罕物事,那些有爵位的贵人老爷,管这叫‘温石浴’,冬日驱寒祛湿,最是养人。”
李小草一听,这“桑拿”竟是贵族老爷才能享受的玩意儿,心里的羞涩顿时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与自豪感。“那……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也常蒸这个吗?”
“嗯,” 赵砚随口应了一声,撒了个善意的谎,“贵族之家,无论男女老少,时常一家子聚在一处蒸浴,既是养生,亦是天伦之乐。”
“小草,公爹都这么说了,你还愣着作甚?快把外衣脱了进来,别着凉了。” 周大妹对赵砚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扭捏,出言催促。
“哦……好!” 李小草憨憨地应了一声,麻利地褪下厚重的棉袄棉裤,身上也只剩下一套单薄的月白色亵衣。她红着脸,略带羞涩地挨着吴月英坐下。
“丫头们,别光看着,吃吧。” 赵砚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身边两个小姑娘(花花、小草)的脑袋。
“赵爷,您也吃。” 小草乖巧地捏起一颗蜜饯,送到赵砚嘴边。
花花则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糖水柿子,捧到他面前:“赵爷,我喂您!”
两个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赵砚对她们亦是打心底里疼爱,笑着各尝了一口,道:“你们自己吃,赵爷歇会儿。”
吴月英见状,起身道:“叔,我给您按按背吧,松松筋骨。”
“好啊,那就有劳你了。” 赵砚自无不可。吴月英来到赵家后,伺候他极为用心,每次沐足后都要给他按上一阵。此刻在这温暖放松的环境中,享受一番按摩,自然惬意。
周大妹和李小草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吴月英本就是来照顾公爹的,按摩推拿也是分内之事。
然而吴月英自己心里却存了别的心思。门外毛小芳那不要脸的乞求,到底在她心里扎了根刺。她唯恐赵砚真被那女人狐媚了去,便想用这法子,多与他亲近,多几分情分,好教他知道,家里有的是人细心体贴地伺候他,用不着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屋外,赵伟一家的哀嚎和哭求声,早已变得嘶哑微弱,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因极度寒冷而产生的牙齿打颤声。凛冽的北风卷着雪花,呜呜呼啸,隔着一堵厚重的院墙,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一墙之隔,内外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墙外,是寒风如刀,大雪封天,冻彻骨髓的绝望。
墙内,是热气氤氲,温暖如春,舒适惬意的安宁。
赵砚只觉周身被温热的蒸汽包裹,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浑身暖洋洋、懒洋洋的。三个青春靓丽的女子环绕在侧,两个懂事可爱的女孩依偎身旁,更有吴月英那双柔荑不轻不重地在肩背穴位上揉按,力道恰到好处。这滋味,当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公爹,我给您按按脚吧。” 周大妹也主动凑到脚边,伸出双手,轻轻为他揉捏起脚底。
“嫂子,你按左脚,我按右脚。” 李小草也挪过来,有样学样。她心里其实有些发慌,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人手也越来越多,她和嫂子能干的活计反而少了。家中的钱粮用度,也大多是她们妯娌俩在打理。这本是好事,可这安逸富足的生活,总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踩在云端,随时会掉下来。毛小芳在门外那番话,更是在她心里投下了一片阴影。若公爹真娶了新妇进门,这家中的权柄,还能落在她们手中吗?她们还能像现在这般自在快活吗?这丝忧虑,深藏在她潜意识里,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
赵砚舒服地半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这才是他拼死拼活、殚精竭虑想要守护的生活啊。
“三弟……三弟啊……哥哥……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开开门……让哥进去……哥要冻……冻死了……” 赵伟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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