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刚送走麻家婆媳,还未及喘口气,院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夹杂着老太太尖利的嗓音:“赵砚!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周大妹和李小草脸色顿时一变,紧张地看向公爹。赵砚眉头紧锁,示意她们稍安勿躁,自己则沉着脸走去开门。
门一开,只见赵家老太太带着四儿媳钱秀兰和孙子赵三宝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脸色不善。
“娘,四弟妹,这么晚了,有事?”赵砚挡在门口,语气平淡地问道。
老太太冷哼一声,推开赵砚就往里闯,钱秀兰和赵三宝紧随其后。进了院子,老太太劈头盖脸就问:“老三!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卖蜂得来的银子,分了一半给麻家?”
赵砚点点头,坦然承认:“是,麻癞子与我兄弟一场,他遭难走了,家里孤儿寡母的,我帮衬一把,是应该的。”
“应该的?我看你是昏了头!”老太太气得直跺脚,“自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老大瘫在床上要钱治伤,老四手断了干不了活,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倒好,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你兄弟?”
她伸出手,不容置疑地道:“把剩下的银子拿来!我替你保管,免得你再胡乱糟蹋!”
赵砚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解:“娘,您这是什么意思?五年的养老钱,我早已一次性给清,字据还在村老那里存着。若要说养老,五年后再谈不迟。”
钱秀兰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三哥,娘也是为你好。你手里有点钱就乱花,以前是赌,现在是充大方送人,我们也是怕你又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
赵砚目光一寒,猛地指向钱秀兰,厉声喝道:“钱秀兰!这里轮得到你一个弟媳妇来教训我这个大伯哥?赵家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再敢在这里搬弄是非,信不信我替老四管教管教你!”
钱秀兰被赵砚突如其来的厉色吓了一跳,但仗着婆婆在场,梗着脖子道:“你……你敢!”
赵三宝也护在他娘身前,少年人气盛,冲着赵砚嚷道:“二伯!不准你凶我娘!”
赵砚眼神一冷,两步上前,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赵三宝脸上:“没大没小的东西!谁教你这般跟长辈说话的?”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赵三宝被打得一个趔趄,脸上瞬间浮现出红印,火辣辣地疼,顿时嚎哭起来。
老太太和钱秀兰都惊呆了。她们万万没想到,一向在他们面前显得有些窝囊的赵砚,竟会突然动手。
“赵砚!你反了天了!敢打我孙子(儿子)!”老太太和钱秀兰同时尖叫起来。
钱秀兰更是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想撕扯赵砚:“我跟你拼了!”
赵砚这些时日营养跟上,体力恢复不少,岂会怕她?他侧身避开,顺势抓住钱秀兰挥舞的手臂,用力一推一搡,钱秀兰便踉跄着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泼妇!无理取闹!”赵砚怒斥道,声音洪亮,足以让闻声而来的左邻右舍听清,“我家如今就靠这点微薄收入过活,你们一次次上门逼迫,是真不给我们留活路了吗?”
钱秀兰坐在地上,又羞又怒,撒泼打滚地哭喊起来:“杀人啦!赵老三要杀人啦!没天理啊!”
赵三宝见母亲受辱,忍着疼又想冲上来,被赵砚一脚踹在腿弯,跌倒在地,捂着肚子哀嚎:“奶……我肚子疼……”
院子里闹成一团,闻讯赶来的村民围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有人惊讶于赵砚的强硬,也有人对赵家老宅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
“赵家老太太也太偏心了!”
“就是,老三刚有点缓过劲来,他们就又来闹!”
“钱秀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老太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挂不住,又急又气地对赵砚道:“老三!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赵砚双目赤红,仿佛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干什么?娘!您是不是就见不得儿子好?同样是您的骨肉,为何要如此相逼?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今天索性大家都别过了!”
说着,他猛地转身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竟提着一把砍柴用的钝刀!他状若疯癫,举着柴刀指向钱秀兰和赵三宝:“一天天欺人太甚!我赵砚今日就跟你们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举动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周大妹和李小草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冲上去一左一右抱住赵砚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公爹!使不得啊!快把刀放下!”
“公爹,求您了,为了我们不值得啊!”
有年长的邻居也赶紧上前劝阻:“砚娃子!冷静!有话好好说!动刀子可是要出人命的!”
“老赵,想想招娣和小草!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赵砚却仿佛听不进去,挣扎着,目光死死盯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钱秀兰,厉声道:“我两个儿子都没了!都是被你们这些黑心肝的逼的!今天我先砍了你这搅家精,再去你娘家理论!我看谁还敢来我家撒野!”
钱秀兰见赵砚眼神骇人,不似作假,又看到那明晃晃的柴刀,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儿子和婆婆了,连滚带爬地就往院外跑,一边跑一边尖叫:“救命啊!赵老三疯啦!要杀人啦!”
赵三宝也吓傻了,连滚带爬地跟着他娘跑了出去。
赵砚作势要追,被周大妹和李小草死死抱住,邻居们也纷纷拦阻。他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下手臂,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喘着粗气,对着钱秀兰逃跑的方向怒骂:“今天算你跑得快!再敢踏进我家门半步,我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院子里,只剩下吓傻的老太太和一群心有余悸的村民。一位在村里辈分很高的周家老太婆,拄着拐杖走上前,看着赵家老太太,叹息着摇头道:“老妹子,不是我说你。砚娃子对你,够可以了。他两个儿子刚没,心里正苦着,你这当娘的,不说宽慰,还带着儿媳孙子上门逼钱,你这……唉,让人寒心呐!”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多是同情赵砚,指责老太太偏心太过。
老太太在众人指摘的目光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待不下去,灰头土脸地匆匆离开了。
一场风波,看似以赵砚的“疯狂”和强硬暂时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赵家内部的裂痕,已深如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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