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争论,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暂时搁置。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袁守诚很快被急召入宫,匆匆赶往太庙。袁天罡心中忧虑李昀(社稷薪火与李昀相连),也告假紧随其后。
太庙深处,供奉“社稷薪火”的青铜巨鼎前。原本稳定燃烧、高达尺许的玄黄带赤火焰,此刻果然如同被狂风吹拂般剧烈摇曳,高度下降,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散发出一种不安的悸动。
袁守诚面色凝重,双手掐诀,眼中金光闪烁,仔细感应薪火与龙脉、国运的连接。片刻后,他眉头紧锁,沉声道:“薪火本身无碍,供给其燃烧的国运念力也未有大幅衰减。但其‘稳定’的根基,受到了某种……‘干扰’或‘侵蚀’。这干扰似乎来自……两个方向。”
“两个方向?”袁天罡心头一紧。
“其一,与龙脉重伤、地气紊乱直接相关。龙脉不稳,则承载国运的‘地’基动摇,薪火自然摇曳。”袁守诚指向地面,“其二……”他目光转向皇城之外,镇邪司总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与不解,“似乎……与李昀小友有关。薪火温养其体,本应逐渐融合稳定,但此刻,李昀小友体内,似乎有某种……与薪火性质相斥、甚至带有‘污秽’与‘诅咒’意味的‘异物’,被引动了!正是这‘异物’的躁动,反过来干扰了薪火的稳定!”
“异物?污秽诅咒?”袁天罡如遭雷击,“是什么?难道是之前魔头残留的手段?”
“非也……”袁守诚闭上眼,全力感应,额头渗出冷汗,“这气息……古老、阴毒、充满怨念,似是一种极为恶毒的诅咒烙印……而且,似乎与李昀小友自身存在……结合得非常深,几乎难以分割!奇怪,之前为何从未发现?”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袁天罡:“天罡,李昀小友昏迷前,或者更早之前,是否中过某种极其阴毒的诅咒?或者……接触过什么不祥之物?”
袁天罡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昆仑墟的往事,想起李昀曾提及的“蚀神钉”诅咒,以及那钉子的诡异难缠!难道……那东西并未被彻底清除,而是一直潜伏在李昀体内,甚至可能就是他早期力量被压制、遭遇种种困难的根源?如今李昀濒死,存在不稳,又被社稷薪火这等蕴含国运与众生念力的至阳之力温养,反而刺激了那潜藏的诅咒烙印?
“蚀神钉……是了,一定是那东西!”袁天罡咬牙切齿,“昆仑墟中,李昀便曾被此物暗算,费尽周折才压制。没想到,它竟如附骨之蛆,隐藏至今!”
“蚀神钉?”袁守诚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传说中早已失传、专蚀神魂根基、污秽道体的上古邪术?若真是此物……麻烦大了!此钉一旦种下,便与宿主神魂共生共灭,极难拔除。如今它被社稷薪火刺激,开始反噬躁动,不仅会加速损耗李昀小友本就微弱的生机,更可能……污染薪火,乃至通过薪火与龙脉的微弱联系,间接侵蚀国运!”
情况瞬间变得无比严峻!
李昀的伤势、社稷薪火的稳定、乃至长安龙脉与国运,竟然因为一个潜藏已久的诅咒烙印,被串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危险的连锁反应!
“必须想办法压制,甚至拔除这‘蚀神钉’!”袁天罡决然道。
“谈何容易。”袁守诚苦笑,“且不说此钉早已失传,解法难觅。即便知道方法,以李昀小友如今的状态,强行拔除无异于直接摧毁他最后一点生机。而且……我怀疑,这钉子的躁动,并非偶然。”
他目光深邃,望向殿外阴沉的天空:“有人……在暗中催动它。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极其隐晦、充满恶意的力量,在遥相呼应,试图彻底激活这枚‘钉子’。”
袁天罡心中一寒。是谁?蚀灵教的余孽?还是龙冕代码残留的其他后手?
无论是谁,对方的意图都极其歹毒。若李昀体内的“蚀神钉”被彻底激活爆发,不仅李昀必死无疑,社稷薪火可能被污染熄灭,刚刚稳住的长安龙脉也可能再次遭受重创,甚至波及国本!
这不再仅仅是拯救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乎整个帝国安危的又一次重大危机!
“立刻加派人手,护卫太庙和镇邪司!严密排查一切可疑人物和能量波动!”袁天罡对随行的镇邪司属官厉声下令,“袁监正,劳烦您坐镇太庙,稳住薪火,并设法研究压制‘蚀神钉’之法。我回镇邪司,加强李昀所在静室的防护,并……尝试与李昀残存意识沟通,看能否从内部压制那诅咒。”
“内外交困啊……”袁守诚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分头行动,心情都沉重到了极点。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距离长安数百里外的那座荒废古观地底,那名蚀灵教的老道士,正通过面前的青铜古镜,窥视着太庙薪火的摇曳和镇邪司内隐约的紧张气氛,脸上露出了阴冷而得意的笑容。
“感觉到了吗?‘蚀神’的呼唤……嘿嘿,社稷薪火?至阳之力?在‘蚀神’本源诅咒面前,不过是更佳的燃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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