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黄澄澄的弹壳,带着冰冷的触感和刺鼻的火药味,静静躺在我掌心。底部那个线条凌厉的抽象狼头标记,如同拥有魔力,牢牢吸住了我的目光。
北狼……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入了记忆的锁孔,试图撬开一段被尘封的往事。铁辫子笔记里那模糊的记载,此刻变得清晰起来——在一页记录江湖势力的角落,潦草地画着一个类似的狼头,旁边只有两个字:“北狼”,后面还跟着一个沉重的问号和感叹号。
“林子,你看什么呢?”于胖子喘匀了气,凑过来问道。
我没说话,只是将弹壳递给了他,手指点了点底部的标记。
于胖子接过去,眯着眼看了看,嘟囔道:“这啥玩意儿?狼?做工挺细啊……”他显然没联想到什么。
葛艳和老鬼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异常。葛艳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过弹壳,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瞬间变了!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惊惧?
“这……这是从哪里找到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那边沙地里,半埋着。”我指向发现弹壳的位置。
葛艳紧紧攥着那枚弹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抬头看向老鬼,眼神复杂:“奎叔,你看这个。”
老鬼接过弹壳,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看到狼头标记的刹那,也骤然收缩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将弹壳递还给葛艳,声音沙哑而沉重:“是‘北狼’的人。”
“北狼?什么北狼?”于胖子一脸茫然。
李义明也好奇地抬起头。
葛艳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复内心的波澜,但语气依旧带着余悸:“‘北狼’……是活跃在蒙疆边境一带的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据点在哪里。他们行事狠辣,手段高超,专门盯着那些价值连城、或者牵扯重大秘密的古墓下手,是真正的职业盗墓集团,和我们这种半路出家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她顿了顿,看着手中的弹壳,仿佛在看一条毒蛇:“我爷爷铁辫子当年巅峰时期,曾经和‘北狼’的人有过一次遭遇……为了一个关于西域古国的宝藏线索。那一次,他带去的人,只回来了他一个,而且身负重伤,修养了整整两年才缓过来。他在笔记里提到‘北狼’,用的词是‘如跗骨之蛆,避之则吉’。”
连铁辫子爷都吃了大亏,甚至用了“避之则吉”这样的词!我们几个人听得心头冰凉。沙狐已经是难缠的地头蛇,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连铁辫子都忌惮三分的“北狼”?
“刚才……刚才狙击我们的,还有和沙狐交火的,难道是……北狼的人?”李义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已经快将他压垮。
“很有可能。”老鬼接口道,脸色凝重,“专业,高效,而且目的明确。他们出现在这里,目标恐怕和我们一样,也是‘沙海冥宫’。”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攫住了我们。我们就像几只不小心闯入了巨兽争斗战场的小兔子,随时可能被碾得粉身碎骨。
“那……那我们怎么办?”于胖子彻底慌了,“前有沙狐,后有北狼,这还玩个屁啊!干脆把图交给他们算了!”
“交出去?”葛艳冷笑一声,眼神却异常坚定,“交给谁?沙狐还是北狼?无论交给哪一方,我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西北!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不懂吗?现在这张残图,既是催命符,也是我们唯一的保命符!只要图在我们手上,他们互相投鼠忌器,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们幼稚的幻想。确实,在这种层面的争斗中,我们这种小角色,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下场只会更惨。
“那枚弹壳……”我看向葛艳紧握的手,“说明北狼的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甚至……可能刚才的交火,就是因为他们想从沙狐手里把我们‘抢’过去。”
“没错。”老鬼肯定了你的猜测,“我们现在的处境更危险了。沙狐想抓住我们逼问残图,北狼……可能想直接‘接管’我们和残图。”
被两股强大的黑暗势力同时盯上,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短暂的休息无法驱散疲惫和恐惧,反而让危机感更加清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刚刚发生过枪战的地方。
“跟着骆驼蹄印,继续往里走。”葛艳做出了决定,将弹壳小心地收进口袋,“北狼和沙狐刚交过火,都需要时间喘息和调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找到出路,或者……找到能让我们暂时藏身,甚至借力打力的契机。”
借力打力?在这两大巨头之间?这想法听起来近乎疯狂。但我们没有选择。
重新背上行囊,我们再次踏上逃亡之路。这一次,脚步更加沉重,心情更加绝望。雅丹地貌依旧沉默而诡异,但此刻在我们眼中,每一座土丘后面,每一道沟壑深处,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那枚北狼的弹壳,像一道无形的烙印,刻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头。它提醒我们,盗墓这条路的尽头,等待我们的不仅仅是古墓的机关和腐朽的财宝,更有来自同类的、更加冷酷无情的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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