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夜,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紧张与煎熬。小小的临时居所里,灯光被调到最暗,我们像即将执行秘密任务的士兵,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葛艳再次清点着于胖子搞来的装备。专业的多用途工兵铲、高强度尼龙绳、岩钉、八字环、强光手电和头灯备足了电池,甚至还有两个价格不菲的军用级别热成像仪。防风打火机、镁棒、净水药片、压缩饼干和高能量巧克力塞满了背包的每一个缝隙。老鬼则默默地检查着那几把“家伙”——两把磨得锋利的开山刀,以及那把用油布包着的土制猎枪被他拆开又装上,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最后将有限的几发子弹小心地分装好。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个。”老鬼将猎枪递给葛艳,声音沙哑而严肃,“枪一响,我们在西北就成了过街老鼠。”
葛艳郑重地接过,点了点头。
我则帮着李义明最后一次核对资料。他打印出来的地图、笔记和那些晦涩的西夏文符号拓片,被分门别类地用防水袋装好。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专注,仿佛只有沉浸在这些故纸堆里,才能暂时忘却对前路的恐惧。
于胖子通过加密的短信确认了他那边准备就绪,他会在约定地点等我们。
晚上十一点,城市依旧喧嚣,但这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与我们无关。我们熄了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等待着凌晨时分的到来。
窗外偶尔划过车灯的光束,每一次都让我们的心脏骤然收紧,生怕是黑三的人摸上了门。老鬼像一尊石像,守在门后,耳朵贴着门板,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凌晨两点,城市终于陷入了沉睡,街上的车流变得稀疏。
“差不多了。”老鬼低声道。
我们悄无声息地背上沉重的行囊。葛艳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楼道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没有乘坐电梯,我们沿着消防通道,一步步向下,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被放到最大,又迅速被我们刻意放轻的动作所掩盖。每一层楼的转角,老鬼都会先探身观察,确认安全后才示意我们跟上。
这种如同特务接头般的紧张气氛,让我手心不断冒汗。直到走出楼栋,踏入清冷的夜风中,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老鬼准备的车是一辆半旧的绿色皮卡,停在几条街外的一个露天停车场,毫不起眼。我们迅速上车,我和葛艳坐在后排,老鬼发动车子,没有开灯,缓缓驶出停车场,融入稀疏的车流中。
车子穿过沉睡的沈阳城区,向着西边驶去。窗外的霓虹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黑暗和远处零星的路灯。
没有人说话。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我们压抑的呼吸声。我回头望去,沈阳的轮廓在夜色中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一种离乡背井的苍凉感和对未来的巨大不确定性,沉沉地压在心头。
按照计划,我们需要在城外一个废弃的货运场与于胖子汇合。皮卡在郊区的道路上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拐进了一条颠簸的土路。远处,隐约能看到几座破败厂房的轮廓,像巨兽的骸骨匍匐在黑暗中。
老鬼放慢了车速,车灯在坑洼的路面上晃动。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尤其是后视镜。
突然,他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趴下!”老鬼低吼一声,同时迅速关闭了车灯。
我们条件反射般地伏低身体。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葛艳急促地问。
“后面有车跟了很久了。”老鬼的声音冰冷,“刚才拐进这条路,他也跟着拐进来了,没开灯。”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还是被盯上了!
黑暗中,我们屏住呼吸,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风声和虫鸣,似乎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实质般缠绕过来。
老鬼缓缓从座位底下摸出了那把开山刀,刀身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葛艳也握紧了猎枪。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就在我们几乎要以为对方已经离开或者只是巧合时,一道刺眼的强光猛地从后方射来,如同利剑般穿透后车窗,将车厢内照得一片雪亮!
同时,引擎的咆哮声骤然响起,那辆一直尾随的车,显然失去了耐心,加速冲了过来!
“被发现了!坐稳!”老鬼怒吼一声,猛地打开车灯,挂挡,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破旧的皮卡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轮胎疯狂地摩擦着地面,溅起一片尘土,猛地向前窜去!
逃亡,从离开沈阳的第一夜,就以最激烈、最凶险的方式,拉开了序幕。而我们通往西北的漫漫长路,从一开始,就染上了追猎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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