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京平早上让人放出的招工消息,等丁夏和他一起去厂里的时候,厂门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知青。
路上还有陆陆续续来的知青。
丁夏也不意外,木材厂不止工资可观,还包食宿,知青们早就眼红,今天刚好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都愿意来碰碰运气。
这个时候镇上的知青还没过来,丁夏就和萧京平一起进去了。
刚走进厂里,就遇到了拿着一沓纸的陆建平。
陆建平见到他们,立即走过来:“萧哥,嫂子。”
丁夏看着他手里的纸,好奇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妈出给知青们的考试题目。”
“给我看看。”
等陆建平把最上面那张递给丁夏以后,丁夏只是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妈这题目出得真不错,能让百分之九十几的人答不出来。”
陆建平赞同:“反正我是看都看不懂,妈说她是按照大学里面的文化水平出的。”
其实这边来下乡的知青很多都是高中水平,能读完大学的,基本不会来,除了苏婉棠、张建兵和那种得罪了人算是被下放的人例外。
丁夏看完题目还给陆建平,问他:“几点钟考试?”
“两点。”陆建平看了一下手表,说:“还有一个小时,妈说等下她亲自监考,考完当场决定招哪些人。”
丁夏点点头:“等下我也去看看。”
说着话,陆建平跟着他们一起走。
趁附近没人,丁夏问他:“你和雅琴住在一起习惯吗?”
“习惯。”陆建平笑着说:“就像邻居一样,除了早上我们一起做饭干活,其他的都是各做各的。”
“你们没去你们家吃饭吗?”
“我们打算以后早上都自己做饭,中午和晚上大部分在厂里吃,偶尔回两家吃。”
丁夏点点头:“这样也不错。”想到什么,又问:“陆叔陆婶他们习惯吧?”
“就是不习惯,我们才说以后单独吃的。”
丁夏也不意外,目光就朝四周看去,边看边问:“雅琴呢?我去找她说说话。”
“去了马棚那边。”
丁夏就让两个男人自己去忙,她一个人去了马棚。
萧雅琴这个时候正和几个女孩子在给马喂草,丁夏一叫她,她就走了过来。
丁夏问:“你这里忙吗?”
“不忙。”
“那我们边走边聊。”
“嗯。”
两人一起朝办公室那边走去。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后,丁夏问:“昨晚住在那边感觉怎么样?”
萧雅琴竟然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建平看起来有点紧张。”
听到这话,丁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好奇的问:“你做了什么让他紧张?”
“和在家里一样。”
丁夏想了一下雅琴在家里平时会做什么。
其实家里大部分活都是父子俩在做,雅琴回家后基本上都是打打下手。
想不出来,就问:“是他不想让你干活吗?”
“嗯。”萧雅琴说:“说好了我们一起干活,他早上准备一个人干完,被我抢了一些活,他看起来就不自在。”
丁夏一听“抢”字就知道雅琴用了暴力手段,想笑又憋住了,只提醒道:“你和建平把家里的活儿分清楚吧,这么抢着干,小心他半夜偷偷起来把活先做了。”
萧雅琴默然,觉得嫂子的推测不无可能,低声应道:“嗯。”
丁夏见她听进去了,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今晚秦文进请我们全家去他和苏婉棠的订婚宴,你听说了吧?”
“哥提过。”
“你和建平要去吗?”
“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
丁夏其实也觉得他们不去更好——秦文进还没放弃撮合雅琴和高文刚的心思呢。想到高文刚,她才记起忘了问那人出山没有。
“昨晚他被抬着从临市那边下山,已经送到市里卫生所了。”
山里到处都是萧家眼线,高文刚走的哪里他们一清二楚。
丁夏想到高文刚不得不吃下这个闷亏就有些幸灾乐祸,语气也轻快了:“这人走了,这事就算翻篇了。往后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萧雅琴心里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
下午两点,丁夏和婆婆一起去给知青们考试。
厂门边早已挤满了人,镇上和十里八乡的知青都来了,黑压压一片。两人一出现,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萧妈扬声道:“大家都带笔了吧?”
有人嚷着没带。
“没说要用笔啊?”
“还要自己带笔吗?”
萧妈干脆利落:“没带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没带笔的十几个人又懊恼又不甘,却不敢在萧家地盘上闹事,只得悻悻离开。
剩下的人被带到厂食堂,四人一桌坐下。萧妈宣布考试规则:“答题时间一小时,答完就交。我和我儿媳妇当场批改,念到名字的会当场宣布有没有被录取,录取的留下,没录取的可以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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