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鹏接收到了他的警告,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觉得你新婚燕尔,想早点回房陪嫂子。”
旁边的人听了,也纷纷看向萧京平。
李亮接话:“我们都赞同老汪的话,萧哥,昨天接到你结婚的消息,我们都替你高兴坏了。”
其他人也附和:
“对,我就说前两个都是碰巧,你怎么可能克妻。”
“就是,只能证明那两个和你有缘无分,命薄,只有嫂子这样的人才和你天生一对。”
萧京平扫了众人一眼,并没打算说丁夏嫁给他之前出的那些事,只淡淡道:“再废话,等下来切磋一下。”
这话一出,一群人秒怂: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今天是来喝你和嫂子的喜酒的。”
“就是,这么高兴的日子,其他事就放一边吧。”
“对,你的好日子咱们不动粗。”
“对对对……”
回房后的丁夏听着门外传来的话,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没有马上睡下,而是将昨天带来的那包“嫁妆”取了出来。
即便只有煤油灯昏黄的光线,那只玉瓶子依旧温润生光,显得格外好看。她想了想,将玉瓶取出,轻轻摆放在梳妆台上。
其余的东西,她打算先放在书房,等京平进来再问他该如何归置。
没想到一进书房,她就看见了桌上那封已经拆开的信和空包裹。
信纸被随意摊在桌面,包裹里的东西倒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里去。
丁夏随意一瞥,注意到是军区专用信封,便不再细看,放下自己的东西就退了出去。
门外的动静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传来收拾桌椅碗筷的轻声细响。
大家都刻意放低了声响,明显在照顾她们。
丁夏等了许久,始终没等到萧京平回房,困意渐渐袭来,她只好先睡下了。
因此,她并不知道萧京平是何时回房、又是何时起身的。
直到萧妈来敲门叫她:“夏夏,夏夏,你不是要去看批斗王鳏夫吗?快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丁夏睁开眼,屋子里面还有些暗,忙应了一声:“妈,我知道了。”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旁——床铺是冷的,他应该已经起来很久了。
等她洗漱时,才看见萧京平带着一群男人从外头回来。
他们个个精神奕奕,挺拔如松,肩扛柴捆、汗湿衣背,露出强壮有力的臂膀肌肉线条。
丁夏眼睛一亮,刷牙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住了。
萧京平这时扫了一眼丁夏,停下来对其他人说:“把柴全部扛到后院去。”
大家应声而去,他则转身朝丁夏这边走来。
丁夏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腹肌的轮廓清晰可见。
她不禁想起前天晚上的手感,手心莫名有些发痒。
萧京平迎上她灼灼的视线,脚步微顿,随即加快脚步走向卧室,边走边说:“我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就走。”
丁夏眼巴巴看着他进屋,又眼巴巴目送他拿着换洗衣服走向后院。
等男人们陆续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大家便一起动身前往葫芦大队。
批斗大会在葫芦大队的大晒场举行。
他们赶到时,晒场上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来晚了的人就站在板凳上伸着脖子看,树上、坡上也全是人。
丁夏小声嘟囔:“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挤得进去?在外头什么也看不见啊。”
但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萧家人一到,人群便自动让开一条道,不少人纷纷和他们打招呼,语气里都带着讨好:
“你们也来啦,批斗大会还没开始呢。”
“待会儿我们肯定狠狠骂王鳏夫!”
“让他深刻认识到错误!”
“我带了稀泥,等下就砸他!”
“我带了屎!我也砸!”
丁夏:“……”
她就说怎么越走近越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飘来。
她下意识朝萧京平身边靠了靠。
才洗了澡的他身上有股皂角味儿,好闻多了。
萧京平这时垂眼看了看她。
丁夏没注意,对走在旁边的萧妈说:“妈,我们等会儿早点出去吧,不然他们砸起屎来,怕会溅到我们身上。”
萧妈也有同感:“成,批斗快完的时候我们就走。”
六点半,葫芦村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王鳏夫押了上来。
此时的王鳏夫仿佛换了个人,衣衫褴褛、浑身污秽,胡子拉碴、蔫头耷脑,身上青紫交错,显然这两天在牛栏里没少受罪。
丁夏忽然想到那些被下放关牛棚的人——连本村人王鳏夫尚且如此,难怪他们大多熬不过去。
批斗环节开始,大队党支部领导高声宣读王鳏夫的罪状,主要一条便是严重的流氓罪。
宣读完毕,领导厉声问:“王同志,你服不服?”
本来还蔫头耷脑的王鳏夫猛地抬头,那双布满黑眼圈的眼睛淬毒般恶狠狠扫视一圈,最终钉在丁夏身上。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喊道:“我不服!丁福贵早就把丁夏许给我了!我跟自己媳妇儿亲热,怎么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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