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舟的船员在星驿休整了半月,脸上终于褪去了绝望的灰败。他们带来的那颗“衰亡星”的声纹,已被织进谱星坊的“共生曲”锦中,灰线周围缠绕着星盟各星的暖光,像一群人围着受伤的同伴。
“我们的星球叫‘烬星’。”船长抚摸着脉语石,石面映出烬星的模样——地表是大片焦黑的岩石,曾经的灵脉泉干涸成裂纹,只有零星的“残火草”在石缝中挣扎,叶片燃烧着微弱的光,那是烬星最后的生命力。
青雾山的青年将烬星的影像接入源石总图,图上立刻浮现出一颗黯淡的光点,与星盟的光带隔着遥远的距离。“烬星的灵脉频率,与火脉星有几分相似。”他指着光点旁跳动的波形,“或许火脉星的火山灵能,可以帮上忙。”
火脉星的小矿工们第一个响应。他们扛着最耐高温的“炽铁锄”,捧着能储存火山能量的“熔晶罐”,跟着迷途舟的船员登上了前往烬星的探星舟。“我们火脉星的口号是‘能烧就能燃’!”小矿工拍着熔晶罐,罐里的火山能量发出“嗡嗡”的声响,“就算是灰烬,也能重新烧起来!”
烬星的登陆比想象中更艰难。探星舟穿过浓厚的烟尘层时,舱体被灼烧得发烫,窗外的景象一片死寂,连风都带着焦糊味。船员们穿着特制的防火服下船,脚踩在焦黑的岩石上,每一步都扬起细碎的火星。
“残火草在这里。”烬星的船员指着一处石缝,几株叶片泛着红光的小草正顽强地摇曳,“它们是唯一还能吸收灵脉能量的植物,可能量太少了,撑不了多久。”
火脉星的矿工立刻打开熔晶罐,将储存的火山灵能引向残火草。淡红色的能量流顺着草叶蔓延,残火草突然剧烈震颤,叶片上的火光变得明亮,甚至顺着石缝长出了新的嫩芽。“有反应!”小矿工兴奋地大喊,“它能吸收火山灵能!”
消息传回星盟,各星的支援接踵而至。木脉星的活木灵送来“再生藤”,藤蔓扎进焦黑的土壤,能转化毒素为养分;花脉星的铃兰寄来“星火花籽”,种子遇火便会发芽,开出带着灵脉光的小花;雾隐星的雾民则通过雾语匣传来“凝雾诀”,教他们用残存的水汽凝结成雾,暂时遮蔽灼人的阳光。
青年带着归星的赤铁矿与晶脉星的母晶粉来到烬星时,矿工们已在残火草周围开辟出一片小小的“生机区”。再生藤爬满了焦岩,星火花在花间绽放,赤铁矿搭建的简易灵脉塔正将火山灵能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周围的土壤里。
“我们试着用赤铁矿和母晶粉混合,给土壤‘补铁’。”小矿工指着生机区边缘的土地,那里的焦黑正在褪去,露出底下褐红色的土层,“就像人缺血要补,土地缺灵脉也得补!”
烬星的船员们学着用木脉星的方法培育再生藤,用花脉星的灵露浇灌星火花,连最沉默的老船员,都对着雾语匣练习凝雾诀。当第一朵星火花结出种子时,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种子落在新翻的土壤里,瞬间冒出嫩芽,速度比在花脉星快了三倍。
“它在拼命长大。”烬星的船长声音哽咽,“就像我们的星球,也在拼命活过来。”
三个月后,烬星的生机区扩大了十倍。再生藤织成的绿网覆盖了半片焦岩,星火花的花海在风中摇曳,灵脉塔周围的土壤已能种植星麦,虽然麦穗瘦小,却带着鲜活的绿。最让人惊喜的是,干涸的灵脉泉遗址旁,竟渗出了细小的水流,水里游动着类似冰脉鱼的透明小鱼——是寒脉星的冰族少年特意送来的鱼卵,竟在温暖的泉水中孵化了。
青年站在新形成的小泉边,看着小鱼在水中游动,忽然明白“迷途归航”的真正含义:不是让烬星变回从前的模样,是让它在星盟的托举下,找到新的生机;不是让烬星的船员忘记伤痛,是让他们在亲手创造的绿意里,重新拾起希望。
离开烬星时,烬星的船员们送给星盟一份礼物——一颗用焦岩雕刻的星盟花,花瓣上镶嵌着星火花的种子。“等我们的星球开满花,”船长握着青年的手,“一定去星驿做客,喝你们的灵脉泉茶,听你们的星盟大合乐。”
探星舟驶离烬星大气层时,青年回头望去,只见生机区的绿与星火花的红在焦黑的地表上,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星盟标记,像一颗正在重新跳动的心脏。源石总图上,烬星的光点已泛起淡淡的红光,与火脉星的光带隐隐相连,不再是孤立的黯淡。
“它归队了。”玄老的脉语石传来欣慰的声音,“不管曾经多远,多残破,只要愿意伸出手,总有人会拉一把。这就是星盟啊。”
青年将焦岩花放在舱内,花上的星火花籽轻轻颤动,像在回应。他知道,烬星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种下的藤、开出的花、孵化的鱼,会带着星盟的温度,在焦黑的土地上继续蔓延,直到整颗星球都重新染上生机的颜色。
而星盟的航船,也会继续带着这样的信念,驶向更多像烬星一样的“迷途”,因为他们始终相信,再遥远的星辰,再微弱的光,只要彼此牵挂,终会找到归航的方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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