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卫据点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姜寒冷峻的侧脸。一名身着黑衣的暗探单膝跪地,低声禀报:“大人,眼线传来消息,燕家近日动作频频,其长子燕南风今日巳时,秘密前往城西禅院,拜访了智藏和尚,停留约半个时辰方出。”
姜寒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眼中寒芒一闪而逝。“燕家……终于按耐不住吗?本官可一直在等你们的动作啊,他们以为老实了几天,奉天卫的眼睛就瞎了吗?真是贼心不死,又想借刀杀人,搅风搅雨。”他冷哼一声,语气森然,“上一次的账还没清算,这次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绝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们。”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加派人手,严密监视燕家一举一动,尤其是燕南风和燕天行。他们与哪些人接触,传递了什么消息,我都要一清二楚。另外,查一查智藏那群和尚最近的动向,看看他们在干嘛。”
“是!”暗探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智藏大师率领众武僧,根据先前一些百姓得到的一丝线索,匆匆赶至白洋渡。在一处名为济世堂的荒废小屋中,他们发现了有人短暂居住的痕迹,屋内有熬煮药材的罐子和散落的药渣。
智藏仔细检查着药渣,捻起一点在鼻尖轻嗅,神色凝重:“确是智心惯用的几味药材,其中几味药性猛烈,非寻常医者敢用。他确实在此停留过。”
一名武僧在屋内中发现了一片打斗的痕迹和几点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师父,看来智心在此与人交手,似乎不敌,仓促逃走了。”
智藏颔首,取出一支细长的褐色线香——药佛寺秘制的“引药香”。只要是修炼过药佛寺功法的人,都能被此香显出踪迹,智藏运起内力将香点燃,一缕淡青色的烟气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片刻,竟指向一个特定的方向。
“走!”智藏低喝一声,带领僧众沿着烟气指引的方向追去。
然而,追出数十里后,进入一片地势复杂的荒郊野外,引药香的烟气开始变得散乱,时断时续,方向难以辨明。似乎目标的气息在此地受到了干扰,或者停留时间过于短暂。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凭借大致方向继续追踪。
几经周折,穿过荒芜的山岭,最终,引药香的烟气在北岭乱葬岗的一间破败山神庙前凝聚不散。
众僧戒备地进入庙内,一股腐臭与焦糊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庙内景象令人触目惊心:一具无头尸体倒伏在神龛下,衣衫褴褛,已被野狗啃食得不成样子,旁边还有一堆疑似骨灰的灰烬,里面混杂着未烧尽的骨头碎片,似是有人被当场火化了。
智藏大师强忍不适,上前仔细检查那具无头尸。他翻开破烂的衣物,查看其骨骼形态、肢体特征,尤其是手指关节处因常年捣药、运功形成的独特老茧。
“阿弥陀佛……”智藏大师闭目片刻,缓缓睁开,语气沉痛,“虽首级不在,但观其体态、筋骨,尤其是这双手,确是智心无疑。他……早已毙命于此。”
他立刻在尸体和破庙内外仔细搜寻,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检查了那堆灰烬,却始终找不到那片记载着药佛寺祖传秘方的绢布或任何类似物件。
“秘方不见了……”智藏大师面色难看,“是被杀他之人夺走,还是被他藏于别处?亦或是……早已毁去?”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方被摘心子视若性命的秘方,在其临死前,为了换取一线生机,已然作为“投名状”,献给了天庭组织。摘心子至死都以为能借此攀上高枝,却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灭亡,也让药佛寺追寻的秘方,落入了一个更加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
智藏大师望着庙外的荒山野岭,长叹一声:“线索至此彻底断了,秘方下落不明,智心伏诛,呵 ,这个智心,为了炼制都不知道真假的秘药,你叛逃药佛寺,偷走秘方,化名摘心子,杀害了多少人!如今老衲虽未亲手清理门户,但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他收拾心情,命弟子们将摘心子的残骸简单掩埋,随即带领众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暮色渐合,荒草萋萋。
智藏大师一行离开北岭乱葬岗,踏上归途。晚风带着荒野的凉意,吹动僧袍,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沉郁。
此行虽确认了智心(摘心子)伏诛,但祖传秘方下落不明,终究是了犹未了。更有一事,如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停下脚步,对随行的武僧们沉声道:“你等先行返回药佛寺,将今日之事如实禀告方丈。”
一名弟子讶然:“师父,您不随我们回去?”
智藏目光投向夷陵郡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老衲尚有一事未了。那个奉天卫姜寒,杀性深重,戾气盈胸,长此以往,恐堕魔道,为祸苍生。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欲前去,度化于他。”
众僧知他心意已决,且素知姜寒名声,亦觉其行事酷烈,便不再多言,合十行礼后,转身向药佛寺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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