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山野的寂静。
马匹鼻息喷薄着雾气,嘶鸣声清晰传来。为首的是一位骑着矫健白马的少年,身着月白色锦绣窄袖圆领袍。
袖口、袍摆乃至领缘,都点缀着繁复精美的黑色暗纹。质地光润,在暮色中隐隐流动着华光。
少年面容俊美异常,狭长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只是那眼神,如同冬夜寒月映照下的冰原,清冷、锋利,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散发着致命的气息,带着压倒性的气场缓缓而来。
不等众人反应,少年身后两名精干的亲随已如鹞鹰般从马背上飞身掠下!
动作迅捷得只留下残影!其中一名身形稍高的亲随,足尖甫一落地便拧腰发劲,右腿如同蓄满力量的弓矢,带着刚猛无匹的劲风,狠狠踹向流民的胸口!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骨头可能碎裂的脆音!
流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呼,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出丈余外的乱石地上!
他蜷缩成虾米状,双手死命捂住胸口,痛苦地呻吟翻滚,嘴角溢出血沫,再也没了刚才的凶悍。
其他几个流民见状,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首领,慌不迭地丢下手中的棍棒、石块,转身就想往密林里钻。
“想跑?!”另一名身材精壮的亲随早已预判般拔刀拦截,明晃晃的刀刃在暮色中一闪,眼神如鹰隼般锋利无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持械劫道,意图不轨,按大夏律法,当入狱七年,刺面!都给我跪下!”
那冰冷的“刺字”二字如同烙铁,烫得几人一个哆嗦。他们立刻扑通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求饶:“大爷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知错了!实在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饿疯了才鬼迷心窍!求大爷开恩!求大爷开恩啊!”
端坐马上的少年,此时才悠悠开口。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清越温和,带着一种独特的儒雅之气,然而那股无形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口吻却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罢了。押回镇里,交给南阳县令依律处置。”
“是!大人!”两名亲随齐声应道,动作麻利地将瘫软的几个流民捆缚起来。
林双儿深吸一口气,松开一直紧握的袖箭机括,指尖微微有些发麻。
她定了定神,拉着尚在瑟缩的林青云走下马车板。
走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林双儿左手抚右袖,右腕压左手,一丝不苟地朝着马上的少年行了一恭敬的蹲膝礼“民女林双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正好迎上少年那如同探针般审视的眼神。
这近距离的注视让她心头一凛,对方身上月白锦袍若隐若现的精致黑色暗纹,让她瞬间明白这绝非普通富商或地主子弟所能拥有。那是一种近乎官制的、带着凛然权力气息的图腾。
宋仁礼的目光沉静地从她清丽却带着风霜的面庞上滑过,尤其在她刚刚藏有袖箭的右臂袖口处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玩味,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姑娘不必多礼。”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也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即便在下未曾及时赶到,想必也能独善其身。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倒是我多事了。”
这话语似褒似贬,更似一种试探,令林双儿心头警钟长鸣。
林双儿心竭力维持平静。她迅速低下头,避开那过于锐利的视线,用谦卑的姿态掩饰内心的警惕。
“公子谬赞了,不过为求苟活,挣扎求存罢了,不敢言什么胆色。”她的声音低而清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弱。
这时,一名亲随已利落地拔下钉入树干的长剑,用干净的布巾快速擦拭掉上面的木屑与尘土。
他快步走到白马前,单膝跪地,双手将剑高高捧过头顶,动作恭敬而利落:
“大人,您的剑。”呈递的角度精准无比,剑穗自然垂下。
宋仁礼左手微抬,手腕以一个极其轻巧优雅的动作向内一转,那柄三尺长的寒锋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优美的弧形轨迹,“锵”的一声轻吟,精准地滑入他腰间悬着的那柄朴素的皮鞘中,动作一气呵成。
归鞘时的金属摩擦声清脆悦耳,在寂静下来的山路上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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