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采购队伍完成了所有主要物资的采购，开始返程。
回程第一站，便是栖霞镇。
马车驶入镇子时，已是傍晚。夕阳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暖金色，街边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镇，安宁，平和。
在客栈安顿好后，苏晚对孙小梅和赵铁柱说：“你们自由活动，我去听雨轩。”
“师姐又去听书啊？”赵铁柱笑道，“那俺去铁匠铺看看有没有新到的矿石！”
“我去胭脂铺转转。”孙小梅也说。
三人分头行动。
苏晚熟门熟路地来到听雨轩。
茶楼里客人不多，白小楼正在台上说书，讲的是一段江湖恩怨。
见到苏晚进来，白小楼眼睛微微一亮，但说书的节奏丝毫未乱，只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苏晚在角落老位置坐下，小二很快端来茶和瓜子。
她嗑着瓜子，安静听书。
白小楼今天的状态似乎格外好，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把几个茶客听得如痴如醉。
一折书说完，茶客们纷纷打赏。
白小楼下台休息，走到苏晚桌边，很自然地坐下。
“苏姑娘，好久不见。”他笑道，“听说你们这趟采买，做了件大事？”
消息传得真快。
苏晚喝了口茶：“碰巧。”
“碰巧救了五个孩子，碰巧梁柱倒了砸死邪修？”白小楼挑眉，“这巧合，可真够巧的。”
苏晚没接话，只问：“今天还有书吗？”
“下午场结束了，晚上还有一场。”白小楼看着她，“不过苏姑娘若想听，我可以单独给你讲一段——关于‘巧合’的故事。”
这话里有话。
苏晚放下茶杯：“什么故事？”
“去后院吧，这里人多耳杂。”白小楼起身。
苏晚想了想，跟了上去。
听雨轩后院不大，种着几丛翠竹，摆着石桌石凳，很清静。
白小楼沏了壶新茶，给苏晚倒上。
“苏姑娘可知，这世间有些‘巧合’，其实是必然？”他开门见山。
“怎么说？”
“就像山洪暴发前，蚂蚁会搬家；地震来临前，老鼠会出洞。”白小楼缓缓道，“天地万物，皆有感应。修为高深者，更能提前感知到某些‘变化’，并在无意中做出应对——看似巧合，实则是本能的趋吉避凶。”
他看向苏晚：“姑娘那日，是否在进破庙前，就感觉到了什么？”
苏晚沉默片刻，点头：“有邪气。”
“那就是了。”白小楼笑道，“姑娘虽修为不高，但灵觉敏锐。感觉到邪气，自然想探查。探查时发现梁柱不稳，自然会想——如果梁柱倒了会怎样？然后一个‘巧合’的动作，就解决了问题。”
他把整个过程，解释为“灵觉敏锐+本能反应”。
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苏晚知道，不完全是这样。
不过她没反驳。
“白先生懂得很多。”她说。
“以前走南闯北，见识多了。”白小楼轻描淡写地带过，“倒是姑娘你……让我想起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关于‘返璞归真’的传闻。”白小楼目光深邃，“有些高人，修为达到极致后，会刻意散去修为，重入红尘，以凡人之身体悟天道。表面看去与常人无异，但灵觉、心性、甚至运气，都远超常人。”
他顿了顿：“姑娘觉得，这传闻可信吗？”
苏晚喝了口茶：“故事而已。”
“是吗……”白小楼笑了笑，没再追问。
他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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