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风无痕与月清寒后,林风并未直接返回居所参悟玄冥道鉴,而是循着记忆中的方向,驭使风雷之力朝着玄风域的流云山赶去。
月华圣地距离流云山万里之遥,可如今的林风已是金丹三重天圆满,风雷双法合一之下,速度快逾流星。不过半日光景,那座熟悉的青峰便出现在视野之中——天阶灵脉滋养的云海依旧缭绕山间,演武场上隐约传来弟子们的呼喝声,飞升城的轮廓在山脚若隐若现,一切看似与当年离去时并无二致。
可当林风收敛气息,缓步踏入山门时,心头却莫名涌上一股疏离感。
守门的弟子皆是陌生面孔,一身崭新的宗门服饰,见他驻足观望,还警惕地走上前询问身份。林风报上姓名时,两名弟子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显然,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也是,他离开流云山,前往月华圣地赴约,再踏入上古试炼场,外界一晃便是一年。而这一年,于飞速发展的流云山而言,早已是人事几番新。
林风苦笑一声,没有过多解释,径直朝着宗门深处走去。
沿途所遇的弟子,大多是飞升城新来的面孔,偶尔有几个当年的旧人,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埋头赶路。唯有几位资历稍老的执事,隐约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也不敢上前相认——毕竟,如今的林风周身气息内敛,金丹境的威压隐而不发,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早已判若两人。
穿过演武场,便是长老殿。
殿外的石阶上,正站着一位身着内门长老服饰的中年修士,身形挺拔,面容依稀还有几分当年的影子。林风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不是当年的外门长老张磊吗?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张磊转头看来,目光落在林风身上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是林风?”
林风拱手一笑,声音温和:“张长老,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张磊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感慨,“你这小子,一走就是一年,可算回来了!”
寒暄几句,林风才得知,自他离去后,流云山凭借天阶灵脉的底蕴与飞升城的人才涌入,发展愈发迅猛。张磊也在这一年间,凭借着扎实的积累与宗门资源的倾斜,突破至彼岸境圆满,成功晋升为内门长老,负责执掌宗门的弟子考核事务。
“凌玄宗主呢?”林风问道,目光望向宗主大殿的方向。
提及凌玄,张磊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叹了口气:“宗主如今已是道宫五重天的修为,正在闭关稳固境界。他这些年为了宗门,操碎了心,道宫五重天的门槛,硬生生靠自己磨了下来。”
林风点了点头,凌玄的性子本就沉稳坚韧,能有此成就,并不意外。
两人并肩朝着长老殿走去,张磊的语气渐渐低沉:“只是……你当年认识的几位长老,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李长老、王长老还有孙长老,”张磊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他们本就年事已高,修为卡在彼岸境多年,寿元早已所剩无几。即便有天阶灵脉的灵气滋养,也没能扛过岁月的侵蚀,在半年前,相继坐化了。”
林风的脚步骤然停住,怔怔地站在原地。
李长老的和蔼、王长老的严厉、孙长老的博学……那些记忆中的面孔,瞬间浮现在眼前。当年他初入流云山,正是这几位长老悉心教导,才让他在修行路上少走了许多弯路。可如今,故人零落,再无归期。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林风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们的墓,在何处?”
张磊指了指宗门后山的方向:“都葬在祖师陵了,凌玄宗主亲自为他们立了碑。”
林风深吸一口气,朝着后山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肃穆。
两人又聊了许久,张磊将流云山这一年的变化,一一告知。飞升城的规模愈发扩大,凡界飞升者中,涌现出不少天赋异禀之辈;陈默也已突破至苦海境巅峰,成为宗门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李慕然与石坚两位金丹客卿,也在宗门资源的扶持下,摸到了金丹境突破的门槛。
“如今的流云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偏安一隅的小宗门了。”张磊的语气中,满是自豪,“玄风域内,谁敢小觑我们流云山?”
林风笑了笑,心中满是欣慰。他当年的付出,终究没有白费。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流云山的峰峦之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林风独自一人,缓步走到祖师陵。
一座座墓碑整齐排列,上面刻着熟悉的名字。他在李长老、王长老与孙长老的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在墓前立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走下山时,他路过演武场,看到一群年轻弟子正在刻苦修炼,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林风驻足观望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旧人已逝,新人辈出,这便是宗门传承的意义。
他没有打扰正在闭关的凌玄,也没有惊动更多人。在夜色降临之前,他悄然离开了流云山。
站在山门外,林风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熟悉的青峰,心中默念:“流云山,我走了。待我渡过龙门劫,踏足元婴境,定护你万年昌盛。”
话音落下,他周身青紫色的雷光爆闪,风雷双翼展开,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月华圣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的心中,除了守护灵界的重任,又多了一份牵挂。
而这份牵挂,将化作他前行的动力,支撑着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途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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