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粮仓!”
这声嘶吼如惊雷裂空,瞬间刺破夜空里翻滚的混乱。
楚瑶即将扑向独眼的身形骤然僵住,硬生生刹住冲势。短刀在掌心飞速旋了半圈,刀柄被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她的大脑在电光石火间完成决断——独眼虽关键,但此刻粮仓若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匪徒狗急跳墙下或许会销毁所有重要物资,更可怕的是,毒秀才那些易燃易爆的“黑火”原料或成品一旦被引爆,整个前寨都可能被炸成一片焦土!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这句“烧粮仓”背后藏着致命信号:混乱初起之际,竟有匪徒能迅速反应,果断下达毁弃关键物资的命令。这绝不是普通匪兵能有的决断力,大概率是聚义厅里的黑风或毒秀才,早已提前布下了应变指令。
“放弃独眼,目标粮仓!”楚瑶低喝,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身边两名“影刃”队员闻声,身形未作半分停顿,立刻调转方向,动作默契得仿佛与她同出一脑。
三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不再刻意隐匿身形。借着中寨冲天火光的映照,混在匪徒们此起彼伏的慌乱呼喊声里,径直扑向数十步外那座厚重木门紧闭的粮仓。
粮仓门口,两名刚被惊醒的匪徒正手足无措。一人提刀死死盯着中寨火光方向,眼神里满是惶恐;另一人则慌手慌脚地掏着腰间的钥匙串,指尖颤抖——显然是要执行“烧粮仓”的死命令。眼看三道黑影裹挟着寒风疾扑而来,提刀的匪徒下意识地嘶吼:“什么人?!”
回应他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淬毒弩矢。弩矢精准无误地没入他的咽喉,箭羽在脖颈处微微震颤。匪徒捂着脖子,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漏气声,双眼圆睁着轰然倒地。
另一名匪徒吓得魂飞魄散,钥匙串“哗啦”一声脱手落地,转身就想逃。楚瑶却已如鬼魅般欺身而至,短刀如毒蛇吐信,自他肋下斜刺而入,刀尖精准穿透心脏。匪徒身体猛地一弓,连半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软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楚瑶一脚踢开温热的尸体,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串。串上挂着七八把大小不一的铜铁钥匙,沉甸甸的带着金属凉意。
“开门!”她将钥匙串扔给一名队员,自己则与另一人背靠背守住粮仓大门,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来敌。
中寨的火势愈发凶猛,熊熊烈焰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连飘落的雪花都被染成了淡红色。喊杀声、哭嚎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房屋坍塌的“轰隆”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狼牙寨彻底陷入了灭顶般的混乱。不断有衣衫不整的匪徒从窝棚、营房中冲出来,有的拎着水桶、抱着被褥胡乱救火,有的则提着兵器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嘴里还夹杂着惊恐的咒骂。
聚义厅方向传来黑风暴怒的咆哮,粗嘎的嗓音穿透嘈杂的声浪,清晰可闻:“都给老子稳住!谁敢乱跑,老子剁了他的狗头!”
紧接着,独眼那标志性的粗哑吼声也炸响开来:“有奸细混进来了!都给老子守住前寨!重点护住粮仓和军械库!”
显然,独眼已经逃回了聚义厅,并且迅速判断出了局势的关键。
楚瑶心中一沉。这些匪首的反应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上几分。
“头儿,锁太复杂,钥匙不对!”身后传来队员焦急的低语。那名“影刃”正飞快地试换钥匙,但粮仓的铁锁结构异常复杂,好几把钥匙要么插不进去,要么插进去后根本转不动。
楚瑶回头瞥了一眼。粮仓的木门厚重如盾,门缝紧密贴合,门闩处还用粗铁条交叉加固,一看就不是寻常山寨的粮仓配置——寻常山寨的粮仓,绝不会有如此严密的防盗措施。
除非……这里面存放的,远不止粮食那么简单。
“破门!”楚瑶当机立断,没有半分犹豫。
两名队员立刻从腰间解下特制的破门工具——一根三尺长的精铁撬棍,前端磨成锋利的扁锥形,专门用于破拆坚固门户。两人对视一眼,合力将撬棍尖端插进狭窄的门缝,精准卡在门闩与门框的连接处,随即同时发力,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撕裂声刺耳响起。但木门异常坚固,只被撬开一道指宽的缝隙,便再也难进分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聚义厅方向传来。一队约莫十人的匪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小头目。他一眼就看到了粮仓门口倒地的守卫,以及正在奋力破门的楚瑶三人,当即厉声喝道:“有奸细劫粮仓!给老子杀了他们!”
十名匪徒挥舞着刀枪,嗷嗷叫着扑了上来,脸上满是悍不畏死的凶光。
楚瑶眼神一冷,周身气息瞬间沉凝。她不能退,一旦此刻退开,这些匪徒要么会立刻执行烧粮仓的命令,要么会有足够的时间从内部破坏仓内物资,甚至引爆可能存在的危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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