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萧景睿呕血瘫倒,被衙役如同拖死狗般架离大堂 —— 那姿态,活脱脱像条被抽走骨头的癞皮狗,凄惨得让旁听席上几位老臣都忍不住别过脸,心里直嘀咕:这皇家子弟的体面,算是被他丢了个干净。福安和小荷也被押下去,喧嚣的公堂骤然安静,静得能听见烛火 “噼啪” 烧蜡油的声音,压抑得跟要下雨的闷夏似的。案件看着是尘埃落定了,三皇子罪有应得,七皇子沉冤得雪,皆大欢喜(除了当事人)。
可就在宗正寺卿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 “退堂”,把这堆烂摊子打包呈给皇帝时,一个平和却自带 “扩音效果” 的威严声音,从大堂门口飘了进来: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好家伙,太子萧景渊不知啥时候摸来了,正站在门口摆 pose—— 身着杏黄色太子常服,腰板挺得比朝堂的立柱还直,在一众玄衣皂隶的映衬下,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似的,想不显眼都难。他脸上挂着标准的 “储君微笑”,眼神扫过堂内众人,最后轻飘飘落在三位主审官身上,那叫一个四平八稳。
堂内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声音整齐得像排练过:“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太子迈着 “一步一掂量” 的标准储君方步,慢悠悠走进来,语气温和得像春日暖风,“本宫就是听闻此案复审,怕有失公允,特意来旁听的 —— 毕竟,皇家家事,总得有人把把关嘛。”
他径直走到旁听席上首的空座坐下,屁股刚沾凳子,目光就 “不经意” 地掠过萧辰。那眼神,跟猫看老鼠似的,带着点探究,又有点 “算你跑得快” 的意味。
萧辰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 “恰好” 来得可真及时,怕不是在门口扒着门缝听了半柱香,就等这会儿出来 “主持大局”?三皇子倒台,最大的赢家明明是他太子,这会儿装得跟个公正廉明的裁判似的,演技不去梨园真是屈才了。他心里门儿清,太子来这儿,绝不是单纯 “旁听”,无非是怕这案子深究下去,扯出他的尾巴,顺便再敲打敲打自己,让自己安分滚去云州。
“方才情形,本宫在门外已听得大概。” 太子清了清嗓子,语气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三弟行事乖张,构陷兄弟,证据确凿得跟板上钉钉似的,真是让人心寒。七弟平白受了这么大委屈,也是不容易。”
先定调,再安抚,姿态做足,挑不出半点错处 —— 这就是太子的高明之处,话说得漂亮,跟裹了蜜糖似的。
“太子殿下明鉴。” 宗正寺卿躬身回话,脸上带着点为难,“三殿下之罪,确实清晰。只是…… 方才福安供述,那密信与毒瓶不是他经手的,这事儿还有点疑点……”
“疑点?” 太子微微挑眉,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引导性,“宗正寺卿啊,依本宫看,此案的核心,不就是三弟有没有主使构陷七弟吗?现在人证(福安、小荷、翠微)物证(锦缎、传递过程)都齐了,链条完整得跟串好的糖葫芦似的,还有啥好说的?至于那密信与毒瓶……”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深意地扫了萧辰一眼,然后环视众人,慢悠悠道:“说不定是三弟暗中养的小喽啰干的,想在事情败露时混淆视听;也可能是某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趁机浑水摸鱼 —— 毕竟,这京城的浑水,总有人想搅得更浑,好趁机捞点好处,其心可诛啊。”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 “唯恐天下不乱”“浑水摸鱼” 这几个词,跟抛出去的钩子似的,隐隐把嫌疑往萧辰身上引 —— 毕竟,谁最从这场混乱里受益了?当然是洗刷冤屈还能跑路的七皇子。
这就是太子的本事,不直接指控,只模糊定性,把焦点从 “密信毒瓶来源” 这个可能扯出更大麻烦的问题上,转移到 “有人趁机捣乱” 这个没头没尾、根本查不清的方向上。就像有人丢了银子,不去查小偷,反而说 “肯定是哪个闲得慌的人恶作剧”,完美避开重点。
“殿下所言,不无道理。” 大理寺卿摸着胡子沉吟,心里却在嘀咕:这疑点哪是旁枝末节啊,但架不住人家是太子,胳膊拧不过大腿。
“详实自然是要的。” 太子接过话头,语气变得凝重了些,跟要为国捐躯似的,“但诸位大人得想啊,这案子涉及天家颜面,关乎朝廷稳定。现在主犯都揪出来了,罪证也摆得明明白白,要是再揪着些鸡毛蒜皮的疑点不放,深究那些没影的流言蜚语,岂不是徒增纷扰?到时候朝野上下瞎猜测,人心浮动,这可不是社稷之福啊。”
他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姿态恳切得像在劝人向善:“父皇日理万机,天天为国事操碎了心,我们做臣子的,得为君分忧,不能给父皇添乱。这案子既然真相大白,就该速速结案,把结果禀明父皇,该杀的杀,该罚的罚,以正国法,以安人心。至于那些没头没尾的疑点…… 写在案卷上就行,犯不着兴师动众去查 —— 查来查去说不定还是个没答案的谜团,纯属浪费国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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