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带回的东西着实不少,除了桐山县百姓送的心意,还有他在桐山两年置办的家当,再加上江都城钟士南送的物件,满满当当装了三大马车。
饶是国公府下人手脚麻利,胡俊、胡忠跟着一起忙活,也收拾了大半天才见些眉目。
倒不是人手不够,而是那些桐山百姓送的东西,在这些见惯了京城繁华的下人眼里太过简陋。
竹筐、布鞋、手工纳的鞋垫、粗布缝的手套……
下人们收拾时,指尖捏着这些东西,嘴角忍不住撇了撇,脸上明显透着嫌弃,在他们看来,这些玩意怕是还比不上国公府平日里丢弃的垃圾。
胡俊将这些神情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前世在项目部,他揣着老家特产送给项目经理和总工,对方当面笑得和善,转身就露出嫌弃嘴脸,和眼前这些下人如出一辙。
既然这些人瞧不上百姓送的东西,不愿用心收拾,胡俊也不勉强。
他转头吩咐几个下人:“把那张根雕茶台搬过来。”
几个下人应声上前,吭哧吭哧将沉重的茶台抬起来。
胡俊瞅了瞅院里的空地一指:“放这儿。”
等人把茶台摆好,他围着转了两圈,眉头皱了皱:“不妥,换个地方。”
下人们只得又把茶台抬起来挪到廊下。
胡俊瞧了瞧,还是摇头:“再往左边挪挪。”
如此反复折腾了好几次,那根雕茶台虽说沉重,几个人抬着也不算太费劲,但架不住来回搬动的次数多啊!。
下人们额角渐渐渗出汗珠,脸上的不耐藏都藏不住,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候吩咐。
胡俊指挥下人挪动根雕茶台时,胡忠和老赵起初没太在意,毕竟摆放家具讲究个顺眼,挪上一两回也正常。
可眼看着胡俊一会儿嫌位置偏了,一会儿嫌离廊柱太近,三番五次折腾下人,两人对视一眼,渐渐就品出了门道。
两人跟在胡俊身边日久,哪能不知道这是自家少爷在不动声色地整治人呢。
就在胡俊折腾那些下人的时候,老管家钱福领着一个健硕的老人走进了小院。
那老人步伐沉稳,精神矍铄,身材高大挺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行武之人的硬朗之气。
老人刚踏进院门,胡忠、老赵还有那些正在搬茶台的下人,瞬间脸色一肃,齐齐躬身行礼:“拜见国公。”
这时胡俊也看到了那老人,听着下人的称呼,便知这是原主的祖父。他赶忙上前躬身见礼:“孙儿拜见祖父,给祖父请安。”
老人微微颔首:“什么时候到家的?”
“正午的时候到的家,祖母去码头接了我。”
老人听后“嗯”了一声,向老管家钱福示意了一眼。
钱福立刻摆了摆手,让那些下人们都退下。
胡忠和老赵见状也准备跟着退下,却被老管家拦下:“你们两个不用走,在这待着。”
老国公迈步上前,上下打量了胡俊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手臂:“不错,比以往壮实多,也精神多了。”
说着,老国公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根雕茶台上,走过去围着看了一圈:“这倒是个新奇东西。”
胡俊赶忙上前回话:“回祖父,这是孙儿在桐山县的时候自己做的,简陋了些,祖父别见笑。”
老国公摆了摆手:“整得不错,有种古朴的感觉。”
说完,他又走到那堆桐山县百姓送来的东西前,随手拿起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红色的平安结,上面还写着祝福的话语。
胡俊笑着解释:“这些都是承蒙桐山县百姓的厚爱,孙儿离开桐山县时,他们送的一些心意。”
老国公看着那些平安结和桐山县百姓送的简陋物件,很是欣慰,拍了拍胡俊的肩膀,称赞:“看来你在桐山县的确干得确实不错。”
“之前胡忠写回来的信里说的,我还以为有些东西是他在夸耀,说得言过其实了。看这样子都是真的。”
“出京之前,你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没想到到了桐山县,能做出那么多造福百姓的事。”
“你也别拘着了,我知道你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跟爷爷说。”
“还有你失忆的事,别给你祖母和你婶娘她们知道。你婶娘还好说,但是你祖母要知道,她发起火来,连老头子我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老国公又和胡俊说了一会儿话,细细问了他在桐山县的种种经历,这才摆了摆手:“你继续收拾吧。一会你大伯也该下朝回来了,还有你那二姑他们估计也快到了,到时候吃饭的时候再聊。”
说完,老国公便和老管家钱福一同离开了小院。
老国公走后,胡俊又和胡忠、老赵两个人又一起收拾了一会。
胡俊没再打算叫那些国公府的下人回来帮忙,三人慢悠悠地归置着桐山县带回的物件,倒也自在。
没过多时,院外就传来一个爽朗的女人声音:“俊哥儿,我的小侄儿在哪呢?快让姑姑看看,两年多没见,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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