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刚被拖走不久,就有一名红甲侍卫匆匆跑来禀报:“郡主,门外有一群胡人聚集,为首的想要拜见您。”
昌平郡主闻言,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胡俊:“今晚还真是热闹啊。”
随即,昌平郡主又将目光投向瘫在地上的薛大人:“薛大人,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此时的薛大人还沉浸在儿子被带走的悲戚之中,听到昌平郡主的话,一时没回过神来,茫然地 “啊?!” 了一声。
昌平郡主也没理会他的失态,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吩咐:“带上他,我们出去看看。”
这时,原先在船上每日叫胡俊起来练武的那名强壮女侍卫走上前来,一把拎住薛大人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跟在昌平郡主身后往驿馆外走去。胡俊想了想,也快步跟了上去。
待胡俊跟着昌平郡主出到驿馆门外,便见一众红甲卫士早已拔刀在手,将那群胡人商人团团围在中间。那名强壮女侍卫直接将薛大人丢在地上。
昌平郡主扫了一眼被围的人群,转头问守在门口的侍卫:“就是这群人想见我?”
守在门口的红甲侍卫转身行礼,恭声回道:“是的,郡主。”
这时,胡俊看到,原先在西市见到的那个戴着尖顶帽的萨宝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手扶胸,躬身向昌平郡主一拜:“拜见郡主,是本官想求见您。”
昌平郡主抬眼看向那萨宝,目光冷淡:“你算不得朝廷命官,在我面前,还没资格自称本官。”
顿了顿,她又扫过人群,语气添了几分威压:“你们来找我做什么?聚集这么多人围堵驿馆,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站在昌平郡主身后的胡俊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暗道:这个表姐,说话还真是够打击人的。
萨宝听到昌平郡主的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面上依旧挂着恭敬的笑意:“郡主,我等今日前来,是想向您陈明诉求,也为解释今日西市发生的事端,绝无半分冒犯之意。”
“诉求?” 昌平郡主重复了一遍,眉梢微挑,“你们有什么诉求?”
萨宝连忙应声:“郡主,我等此来,是想请您饶恕薛大人与薛公子。薛公子今日在西市对您身后那位公子多有不敬,此事事出有因,绝非我们故意冒犯。”
“哦——!” 昌平郡主拖长了语调,“原来你们是来跟我讲理的。”
她转头看向仍瘫坐在地上的薛大人,目光沉沉:“薛大人,这是你安排的?”
薛大人这时早已从悲戚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慌忙摆手,连声道:“没有没有没有,这绝非下官的主意。”
说着,他猛地转头看向萨宝,张口便喝:“康拂言,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惊扰郡主行驾是多大的罪过?赶紧带你的人离开!”
康拂言见薛大人这般失态,脸上却不见半分惊慌,只是平静开口:“薛大人,我等今日是来向郡主陈明诉求、讲明道理的,并没有冒犯郡主的意思,还请薛大人放宽心。”
昌平郡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康拂言,语气平淡:“那就讲讲你们的诉求和道理吧。”
薛大人听到康拂言的话,原本还想再厉声呵斥几句,可随着昌平郡主这话出口,他便立刻噤了声,不敢再插嘴。他心里自有盘算,也想看看这群胡人能不能帮着免除儿子的罪行。毕竟这康拂言平日能说会道,又顶着胡人身份,就算话说得不妥,也能拿不懂大夏礼仪来搪塞,总归是 “不知者不怪”,如此一来,他便索性缄口不言。
康拂言微微躬身,语气愈发恭谨:“郡主容禀,今日西市之事,实属一场误会。下官身为萨宝,既需统管胡人商众的营生琐事,也需留意坊间异动,为一方安稳尽绵薄之力。彼时见您那位公子的下人行迹稍显可疑,下官心下存疑,便让人上前盘查,不想却与您身后这位公子起了冲突,惊扰了公子,更闹到郡主面前,这才生出诸多事端。此事绝非有意冒犯,还望郡主明察。”
昌平郡主待康拂言说完,轻声开口:“你的意思就是,这都是误会,你是出于好心,对吗?”
康拂言连忙应声:“是的,郡主。”
昌平郡主又问:“你叫康拂言,全名叫什么?”
康拂言躬身一礼,刚想开口称 “下官”,忽然想起先前昌平郡主的斥责,话锋一转:“我叫康拂言,达干。”
昌平郡主听到这名字,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一众商人,微微一笑:“哦,粟特人,还是粟特人中的贵族。你身后这些商人,也都是粟特人吧?既然是贵族,那你就是这帮粟特人的首领吧?”
康拂言摸不透昌平郡主的用意,只是点了点头。
昌平郡主见康拂言点头,随即开口追问:“你们康国人是不是忘了?是不是觉得这十几年过去了,你们缓过劲来了,又觉得自己行了?先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就想问一句 ——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大夏跟你们讲过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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