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林东北角边缘。
两道鬼魅般的黑影,猛地从浓密的灌木丛中窜出!速度之快,带起一阵腥风!其中一人背后,赫然斜挎着一张漆黑的长弓!
就在两人冲出林缘,踏上相对空旷的草地不过数步!
“咔嚓!”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骤然撕裂夜空!
跑在稍后位置的那个黑衣人脚踝处猛地爆出一团血花!一个巨大的捕兽夹,死死夹住了他的脚踝!之前奔跑的巨大惯性让他身体完全失控,惨叫着向前翻滚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几乎就在惨叫声响起的同一刹那!
“嗤啦——!”
一排火把在东北角漆黑的防线后方骤然点燃!刺目的火光瞬间将这片狭小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清晰地映照出地上翻滚哀嚎的杀手和另一个刚刚冲出林子、惊骇回头的背弓黑衣人!
“放箭——!”赵奎压抑着狂怒和复仇快意的咆哮响起!
“嘣!嘣嘣嘣嘣嘣——!”
数十张猎弓同时松开弓弦!密集的弓弦震颤声汇成一片死亡的嗡鸣!一片由箭矢形成的黑影,带着破空的尖啸,朝着空地上那两个猝不及防的身影,覆盖而下!
“铛!噗嗤!”
“呃啊——!”
两个黑衣人亡魂大冒,拼命挥舞兵器格挡。那背弓黑衣人动作快得惊人,长刀舞出一片光幕,竟磕飞了数支箭矢。但地上那个被兽夹咬住的同伴,却成了活靶子!仅仅挣扎格挡了两下,一支劲箭便狠狠贯入他的胸膛!另一支更是精准地射爆了他的右眼!他连最后的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猛地一僵,便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持弓黑衣人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愤怒吼!猛地转身就想缩回身后黑暗的林子!
然而!
“嗷呜——!”
“吼——!”
二三十条被血腥彻底激发了凶性的猎犬,狂吠着从林子里猛扑出来!它们无视了地上的尸体,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唯一的活物——背弓黑衣人!几条最凶悍的獒犬和细犬,更是凌空跃起,直扑他的咽喉和后心!
“滚开!”持弓黑衣人狂吼一声,长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噗嗤!一只凌空扑来的猎犬被从中劈开,鲜血内脏狂喷!刀势未尽,又狠狠扫向侧面,逼退了另外几条扑上来的恶犬!
就在他被猎犬缠住,被迫远离林缘的这几息功夫,那致命的箭雨也停了下来!
“呜……呜……”几声独特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呼哨声响起。
那些围着黑衣人疯狂扑咬的猎犬,听到了命令,攻势骤然一缓,低吼着,带着不甘,慢慢向后退去,却依旧龇着染血的獠牙,将黑衣人牢牢围困在中心。
背弓黑衣人拄着长刀,剧烈地喘息着。他环顾四周,一颗心彻底沉入了冰窟。
猎犬退开,露出的不是生路,而是比犬牙更令人绝望的景象——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长棍!棍尖在四周重新点燃的无数火把照耀下,缓慢而无序的晃动着!而在这些“枪林”之前,一面面宽窄不一的木门板竖立着,彻底断绝了他任何冲击突围的可能!
火光熊熊,将这片不大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汗水和血污,以及那双充满了疲惫、绝望和野兽般疯狂的眸子。
十几名府衙捕快,手持钢刀,从密实的“枪林”和门板盾阵的间隙中走了出来。为首的赵奎,长刀指向被围在中心的黑衣杀手:“放下兵刃!束手就擒!给你个痛快!”
黑衣人目光扫过赵奎和他身后那些捕快,又看了看四周那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嘴角忽然扯出一个极度狰狞、带着嘲讽和疯狂的笑容。 他猛地将手中长刀往赵奎方向一指,另一只手闪电般从腰侧抽出一柄短剑!
“铮——!”
短剑划过一道弧光,割断了他背上那张漆黑长弓的弓弦!长弓从黑衣杀手的背上滑落在地。
他反手紧握短剑,一手长刀,一手短剑,摆出一个决死冲锋的姿势!喉咙里发出沙哑却充满战意的嘶吼:“来吧!让爷爷看看你们的斤两!”
赵奎眼中最后一丝怜悯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猛地将手中长刀狠狠往地上一插!同时解下背后那个狭长的皮囊。他左手探入囊中,抽出的却是一根约莫三四尺长、通体黝黑的沉重铁棍!铁棍的顶端,赫然连接着一个精钢锻造、五指收紧、指尖如同匕首般锋利的——手爪!
“咔哒!”一声轻响,随着赵奎手腕一抖,那钢爪的五指猛地张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身后的两名得力副手,也同时解下背囊,亮出了同样的武器——一手持刀,一手握持着那狰狞的钢爪!
“布阵!”赵奎一声低吼。三名手持奇门兵器的捕头呈品字形,缓缓压向中心那孤狼般的杀手。其余捕快在外围形成一个更小的刀圈。而乡勇们组成的防线则在外层。
在更外围的土坡上,胡俊、胡忠、老赵在陈六子等衙役的护卫下,静静观看着包围圈内这最后的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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