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别馆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狭长而温暖的光带。
楚离才悠悠转醒,微微动了动指尖,便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
侧过头,白了一眼身旁早已醒来,正支着头,眸光温柔注视着她的银朔。
“会长,”
语气却充满了嫌弃“年纪不小了,还是要懂得克制些比较好。纵欲过度,小心亏空。”
银朔轻笑着,将她颊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年纪再大,还是能身体力行地……伺候好你的。这一点,我以为你早已深有体会。”
楚离轻哼一声,懒得与他在这问题上多做口舌之争。
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任由他拿过一旁叠放整齐的衣物,动作轻柔地为她穿上。
目光落在他那张完美得如同神只雕琢的俊脸上:“我很好奇,”
指尖虚虚点了点他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你这身皮囊,究竟是你本来的面貌,还是……你夺舍而来的?”
她记得很清楚,维克多院长和赛微那样的古老存在都不清楚他的根脚,他却以“银朔·梵卓”的身份成为了纯血家族的家主。
银朔握住她作乱的手指,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然后继续耐心地帮她系着衣带,语气平静无波:“本来的面貌。”
抬眼看向她,解答了她的疑惑,“你说的夺舍,应该是占据他人身体的意思。我并非如此。当我从漫长的沉眠中被马尔斯那错误的仪式唤醒时,意识便直接降临在了这具身体里。那时,这具身体还是个孩童。”
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所以,马尔斯他自己,一直认为自己的仪式彻底失败了,没有唤醒任何一位古老存在。”
楚离闻言,挑眉笑道:“这就有意思了!”
“要是让那些费尽心机想要召唤、复活你的存在知道,其实你一直就在他们眼前看着他们上窜下跳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场面会有多么的滑稽和震撼。
银朔将她最后一根衣带系好,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然后起身,将准备好的早餐推到她面前的矮几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单手支颐,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身上,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你想看的这场戏,”他声音温和,笃定道。“很快就能看到了。”
楚离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餐,感觉体内的酸软感消退了些许,才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恩!”
“会长的故事极其精彩,本君听得很开心!后续还有想听的,会再来找你。”
说着,抬步欲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幸灾乐祸的提醒,“哦,对了,虽然你的伤只是皮肉伤,但忘尘剑的剑气可不简单,好好养着吧,可别留下什么暗疾。”
银朔起身,走到她面前,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我送你?”他低声问。
楚离挑眉,推开他:“你当本君是三岁孩子呢?出个门还要人送?”
银朔低笑,冰蓝色的眼眸中漾开缱绻的柔情,重复道:“你在我眼里,可以永远做个孩子。”
楚离揉了揉依旧有些酸软的腰肢,毫不客气地回敬:“那您这口味,可真够变态的。”
说完,不再给他继续肉麻的机会,潇洒地转身,推门离去。
银朔望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彻底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手臂上那被剑气割裂、已然开始愈合的伤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
楚离回到宿舍楼下,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脸上的漫不经心和调侃如同潮水般褪去。
她静静站立了许久,竟罕见地生出几分近乡情怯般的踟蹰。
昨夜山巅的失控、与凌风那场近乎撕破脸的争吵、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翻涌,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门内那个同样心思难测的“故人”。
啧!麻烦。
而门内,盘膝坐在客厅地毯上的凌风,早在楚离的气息出现在楼下时,便已睁开了双眼。
银眸清冷,神识如网,清晰地“看”到她站在门外,久久不动。
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缓缓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色。
她在犹豫?是在想着如何与我相处,还是……在权衡着是否要彻底划清界限?
半晌,楚离深吸了一口气,如同戴上面具般,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抹玩世不恭、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招牌笑容,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房门。
“小狐崽!”她语气轻快,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起这么早?是在专门等本君回来吗?”
凌风看着她故作轻松、仿佛昨夜那场撕心裂肺的争吵和山巅的失控都只是幻影的模样,银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无奈。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那叹息轻得像窗外拂过的微风,又似带着千钧的重量。
“嗯。”最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那句“起这么早”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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