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林为了逃避继承家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参军,成为一名新兵蛋子。
然而,仅仅几天后,除了疲惫,他只觉得当初冲动的决定是多么傻。
那位冷酷无情的教官似乎特别针对他,每次都将他罚得死去活来。
陈炳林心中充满了怨恨,目光如刀,仿佛在心中已将这位教官千刀万剐。
02
刚到军营的第一晚,宿舍里的一位战友压低声音告诉他们,这批新兵的教官是所有教官中最严厉的,人称“地狱恶魔”。
每一批被他训练的新兵,没有一个不恨他,也没有一个不惧他。
陈炳林听完,只是随手掬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心里并未太在意,报名时他就已经料到,军营生活绝不会轻松。
然而,直到训练真正开始,陈炳林才深刻体会到“地狱恶魔”这四个字的分量。
黄乐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队列松散得像一盘散沙。
新兵们懒散地站着,没人把这位看似清瘦的教官放在眼里,甚至有人低声嘀咕,以为他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兵。
黄乐荣冷冷地扫视着他们。
场地上的风呼啸而过,吹得人几乎站不稳,勾勒出黄乐荣迷彩服下挺拔而清瘦的身形。
他站在风中,纹丝不动,沉声道:“我是黄乐荣。”
九十个新兵蛋子顶着刚剃短的脑袋,愣了两秒,随即集体倒吸一口冷气。黄乐荣这个名字,在这个军区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惧。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黄乐荣已经冷冷下令:“所有刚刚没站稳的人,绕操场十圈。跑步——走!”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下马威。新兵们在听到“地狱恶魔”的名号时,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转身跑圈去了。
只有陈炳林例外。
当其他八十九人垂头丧气地开始受罚时,陈炳林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黄乐荣。黄乐荣慢慢走到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你为什么不跑?”陈炳林坦然地看着他,语气理所当然:“我刚刚站稳了啊。”黄乐荣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便看出了陈炳林眼中藏不住的挑衅与骄傲。这是个刺头儿。黄乐荣心想。“和长官说话不打报告,没规矩。二十圈。”黄乐荣没有多费口舌去深究他是否真的站稳,只是冷冷丢下这句话。这个下马威,没人可以逃过。
03
黄乐荣有着能将所有人的尊严都踩在脚下的能力。
当冰凉的水柱兜头浇下时、当他们满身泥浆地穿过重重障碍时、当他们在十公里的终点卸下沉重的背包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但只需黄乐荣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陈炳林例外。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桀骜,不服气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怎么?”黄乐荣在他面前站定,轻飘飘地看着他。
“报告教官!我认为,您应该在我们完成训练科目时,给予我们每个人应有的尊重!”陈炳林中气十足地喊道。黄乐荣舌尖顶着腮帮子,突然笑了笑。
然后抬手给了陈炳林一耳光。“尊重?你来到这里,唯一的尊严只有祖国和人民,你自己的尊严,没有人会在乎!”黄乐荣一字一顿地盯着陈炳林,满意地看到这个新兵眼中的怒火几乎更盛。
这是个好苗子。
黄乐荣转过身,在心底想。
陈炳林没有躲,左脸重重地挨了一巴掌,这响亮的一下像是打在了他的逆鳞上。
然而,陈炳林却可耻地发现,自己硬了。
04
新兵集训的尾声终于到来。
最后那天,黄乐荣带着所有人去训练场打了一天的靶。场地的风依旧很大。
黄乐荣逐一扫过面前的每一张脸,缓慢地说:“走出了这个训练场的门,你们就不再是新兵。你们要准备好,接受每一个未知的危险,血与汗随便流,但是你们记着,我带出的兵,永远不会流泪。”
“是!”这次的声音,比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黄乐荣看着这些新兵走出训练场,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休息间。
多日来的疲惫让他靠在椅子上,合上眼养神。绷紧的弦终于松了松,许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黄乐荣沉沉睡去时,竟浑然都没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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