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硝烟混合着电离空气的焦臭味,灼热的金属碎片雨点般砸落在焦黑的土地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林凡的耳膜,也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单膝跪在弹坑边缘的碎石中,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尚未完全愈合的暗伤,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回来了。从绝对的“无”之死寂,坠入了这片炼狱般的战场。
他抬起头,混沌符文在体内缓缓流转,新生的创生之力如同温润的溪流,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同时也将周围环境的残酷细节,无比清晰地映射到他的感知中。
这是一片被彻底打烂的城市废墟。扭曲的合金骨架如同巨兽的残骸,指向被浓烟和诡异光晕笼罩的天空。建筑残骸上覆盖着厚厚的辐射尘,闪烁着不祥的幽绿色磷光。远处,高耸入云、风格奇特的摩天楼群正在缓缓倾斜、崩塌,巨大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机械臂从地底破土而出,缠绕着楼体,喷射出炽热的等离子流,将一切化为熔融的垃圾。更远处,一道暗红色的、接天连地的能量光柱,与“基石边缘”那“规则共鸣塔”的光柱惊人地相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规则扰动,只是更加……“陈旧”和“扭曲”,仿佛已经存在了漫长岁月。
这里不是缓冲区。这里的规则虽然同样混乱、充满毁灭气息,但更加“固化”,带着一种长期战争洗礼后的、深入骨髓的绝望与疯狂。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爆炸的硝烟,还有某种……类似核辐射与异种能量混合后的、令人皮肤刺痛的污染。
“不许动!举起手!慢慢站起来!”
生硬、沙哑,带着强烈敌意和疲惫的吼声,将林凡的思绪拉回现实。语言陌生,但其中蕴含的警惕与杀意,无需翻译。
他缓缓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就在他坠落的弹坑对面,一段半塌的合金墙壁后,探出几个戴着布满裂纹的全覆式头盔、穿着沾染暗红色污渍的破烂动力甲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造型奇特,枪口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光芒,牢牢锁定着林凡。为首一人,头盔侧面喷涂着一个被酸液腐蚀得模糊不清的、类似鹰翼与齿轮交织的徽记,仅剩的独眼透过面甲扫描镜,死死盯着林凡这个“天降之物”。
林凡没有轻举妄动。他能感觉到,这些士兵很紧张,也很虚弱,但训练有素,而且……被逼到了绝境。他们的能量武器虽然粗糙,却散发着足以威胁他现在状态的危险波动。更重要的是,他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手中那颗沉寂的“世界之心碎片”同源的、饱经磨难却仍未彻底熄灭的……文明余烬的气息。
这个世界,似乎也经历了某种可怕的灾难。而这些士兵,是残存的抵抗者?
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血髓骨剑在空间穿梭中失落,不知所踪),同时尝试用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混沌意念,混合着“世界之心碎片”中残留的文明共鸣,传递过去:“我没有恶意……我迷路了。”
他不确定对方能否理解意念,但这比陌生的语言更直接。
果然,为首的独眼士兵身体微微一僵,头盔下的扫描镜光芒急促闪烁了几下,似乎接收到了某种难以理解的信息。他抬起手,示意同伴稍安勿躁,但枪口并未放下。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掉下来的?”独眼士兵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敌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和审视。他说的语言,林凡依旧听不懂,但那股意念中的疑问,却被混沌符文模糊地捕捉、解析。
“幸存者……从……很远的地方来。”林凡继续用意念回应,同时小心翼翼地将“世界之心碎片”的气息收敛到极致。这玩意儿来历太大,不能轻易暴露。“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独眼士兵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匪夷所思的交流方式,又像是在权衡。最终,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周围的一片狼藉,意念中充满了苦涩与绝望:“哪里?这里是‘焦土星’第七区废墟!发生了什么?战争!永恒的战争! against those metal tentacled abominations and the damn red light!”(对抗那些金属触手怪物和该死的红光!)
他的意念中夹杂着大量无法理解的词汇和强烈的负面情绪,但核心意思林凡明白了。战争, against 某种机械触手怪物和……红光?林凡看向远处那道暗红能量光柱。
就在这时——
“咻——轰!!!”
一道炽白的等离子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擦着掩体上方掠过,将后方一栋残存的大楼拦腰斩断!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扑面而来!
“该死!它们又推进了!准备迎敌!”独眼士兵顾不上再盘问林凡,嘶吼着缩回掩体后,举枪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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