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更加尖锐,仿佛无数指甲在刮擦玻璃,让人耳膜刺痛,心神不宁。
幸存下来的试炼者们拖着疲惫且恐惧的身躯,陆续返回三班教室。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仓皇,以及对未知课程的深深恐惧。
方青瑶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头上的暗红色蝴蝶结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显眼,却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
让她周围的气息显得“干净”了许多。她好奇地张望着门口,期待着新的老师。
教室门被缓缓推开。
但这次走进来的,并非那位高大恐怖的女教师诡异。
而是一个……身形佝偻、穿着沾满各色污渍的旧中山装、戴着一副厚如瓶底、一只镜片已经裂开的老花镜的“老教师”。
他手里捧着一本巨大、封面仿佛由干瘪人皮制成的书籍,步履蹒跚。
他的脸皱得像一颗核桃,皮肤是那种不健康的灰黄色,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浑浊的涎水,滴落在衣襟上。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透过破裂的镜片,散发出一种贪婪的、仿佛要吸食人灵魂的光芒。
他没有像女教师那样用教鞭敲打讲台,而是用干枯的手指,在黑板上缓慢而用力地划下两个字——《思修》。
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用指甲抠出来的,带着一股陈腐的恶意。
“今……天……我们……学习……《思想的……纯度》……”
老教师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诡异节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钩子,试图钻进听众的脑海。
他翻开那本人皮书,开始照本宣科。
内容不再是扭曲的知识,而是各种关于“服从”、“净化”、“牺牲”的极端教条,充满了精神污染。
这种污染更为隐蔽,也更为致命。它不直接攻击理智。
而是潜移默化地扭曲价值观,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弃自我,沦为某种意识的奴隶。
“呃啊……!”
一个试炼者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狂热,“我明白了!净化!必须净化!我是肮脏的!”
他猛地用头撞向课桌,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教师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嘴角咧开一个满意的弧度,继续用那催眠般的声音诵读。
其他试炼者拼命抵抗着这种精神侵蚀,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北熊国壮汉死死咬着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流下,用疼痛保持清醒。
勒梅则不断默念家乡亲人的名字,试图守住心神。
整个教室里,只有方青瑶……听得“津津有味”。
在她被严重扭曲的认知里,这位“老爷爷老师”讲的内容,虽然有些深奥难懂。
但好像和孤儿院院长妈妈偶尔讲的“要听话”、“要做个好孩子”有点类似?
只是这位“老爷爷”讲得更详细、更“认真”。
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理解那些晦涩的词汇,小脸上满是“求知欲”。
老教师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的学生。
其他人都沉浸在痛苦和挣扎中,散发着恐惧和抗拒的“美味”情绪。
而这个银发小女孩,却散发出一种……近乎“纯净接纳”的波动?没有恐惧,没有抗拒,甚至……还有一点点认同?
这让他感到极其不适,就像美食家遇到了一盘完全没有调味的白水煮菜。
他诵读的声音微微一顿,那双贪婪的眼睛透过破裂的镜片,死死锁定了方青瑶。
“你……”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方青瑶,“告诉我……什么是……思想的……纯度?”
一瞬间,所有还保持清醒的试炼者都心头一紧!被诡异点名提问,这往往是触发即死规则的征兆!
[弹幕:完了!被盯上了!这老鬼看起来比女老师还邪门!]
[弹幕:思修课变成洗脑课了!瑶瑶快装傻!]
[弹幕:她不会真的试图回答吧?!]
方青瑶被点到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是老师课堂提问,好学生应该认真回答。
她回想了一下“老爷爷”刚才讲的内容,又结合了自己的“理解”,然后怯生生地,用她那特有的软糯嗓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回答道:
“思想的……纯度?是不是……就像……就像洗干净的白手帕一样?”
她努力地比划着,“不能有黑点,要很听话,很乖……这样就是纯洁的好孩子?”
这个答案天真得近乎愚蠢,完全偏离了老教师充满恶意的教条,但却又诡异地触及了“纯净”和“服从”的表层概念。
老教师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僵住了。他预想了各种答案——
抗拒、曲解、甚至崩溃,却唯独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幼稚、朴素、甚至有点“温暖”的回应。
这感觉……就像他精心熬制了一锅毒药,对方却当成糖水喝了下去,还咂咂嘴说“有点淡”?
一种被冒犯的恼怒,以及更深层次的困惑,让他那简单的诡异逻辑有些处理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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