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床头灯光终于照亮了那张司徒樱在梦里描摹过千百遍的脸。
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那双平日里或清冷或软萌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浓稠如墨的风暴。里面有滔天的怒意,有噬骨的心疼,更有让她感到陌生的、近乎疯狂的偏执。
“沈……冰悦?”司徒樱的声音从她的指缝间溢出,破碎而喑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跨越了数千公里,带着一身风尘与寒意,如神只般降临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是你?
你不是应该在公司里处理危机吗?
所有未曾问出口的疑惑、所有被强行压下的猜测,都在这一刻,被这张近在咫尺的、写满风暴的脸,砸得粉碎。
沈冰悦没有回答。
她只是垂下眼,视线像两道锋利的冰锥,死死钉在她脖颈那片刺目的红痕上。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拇指的指腹,以一种近乎膜拜的、带着剧烈颤抖的力度,轻轻摩挲着那几道伤痕。
“疼吗?小樱”
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司徒樱怔怔地看着她,忘了回答,也忘了呼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沈冰悦在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焚毁一切的暴怒。
下一秒,沈冰悦猛地俯下身。
一个夹杂着惩罚与掠夺的吻,狠狠地、不容抗拒地压了下来。
这是一个充满了怒火、惩罚、不安与疯狂占有的啃噬。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更像是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在撕咬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带着雪松的冷香,带着怒火的滚烫,带着跨越千里的风霜,疯狂地席卷了司徒樱所有的感官。
她的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撬开司徒樱的唇瓣、接着是齿关,对方的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探入,野蛮地攻城掠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席卷着她口中所有的空气和甜蜜。仿佛要用自己的气息将她彻底浸染,将那个不属于她的痕迹彻底抹去。
雪松与白茶的冷香,混合着她唇齿间独有的清冽气息,霸道地充满了司徒樱的整个感官世界。她要“印上”她的痕迹,她的气味……
她本能地想要推拒,但双手却被对方用一只手就轻易地扣住,压在了头顶。
她所有的挣扎,在这种绝对的力量压制下,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催化剂
司徒樱的大脑彻底宕机。
她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吻,睡袍的系带不知何时被扯开,冰冷的空气与滚烫的肌肤相触,激起一阵战栗。
直到一丝咸腥的血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沈冰悦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额头抵着司徒樱的额头,两人的呼吸急促地交织在一起。黑暗中,她眼底那片翻涌的黑色风暴,渐渐沉淀,化为无边无际的、令人心碎的痛楚。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弄疼你了。”
话音未落,她再次吻了下来。
这一次,温柔得判若两人。
像是在亲吻神殿里的圣物,虔诚、珍重,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轻柔的吻从她的唇,一路向下,落在那片红肿的抓痕上。
温热的、湿润的触感,让司徒樱的身体猛地绷紧。
那不再是掠夺,而是一种极致的安抚与怜惜。
仿佛要用自己的吻,将她的伤口一寸寸抚平。
司徒樱的心,在这极致的反差中,彻底溃不成军。
原来,那些看似巧合的化险为夷,是真的。
原来,那份看似天真的依赖与粘人,是真的。
原来,被欺骗的愤怒,在此刻滔天的心疼与爱意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她闭上眼,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融入鬓角。然后,她抬起手臂,不再是反抗,而是用尽全力,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住了身前这个为她而来、为她而怒的女人。
她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当司徒樱的手臂环上沈冰悦背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摆。
沈冰悦整个身体都僵住了,那是一种得到回应后,难以置信的、巨大的狂喜。她埋首在司徒樱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独属于她的、混着沐浴露清香的甜美味道,像是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浮木。
那股几乎要将她理智焚毁的暴戾与杀意,在女孩柔软的拥抱和无声的接纳中,被奇迹般地安抚下来。
“你……”司徒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有一种破涕为笑的无奈,“你这个……大骗子。”
沈冰悦没有辩解。
她只是抬起头,用那双盛满了星河与旋涡的眼睛,深深地、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我只骗你。”她低声说,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偏执,“也只准我一个人骗你。”
这句霸道得不讲道理的宣言,却让司徒樱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春水。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都在这一眼和这一句话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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