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一行人跟随着泰兰德女祭司,在黑森林中穿行愈深,周遭的景象愈发超乎他过往的认知。
参天古木的枝干上开始出现由发光苔藓和藤蔓自然形成的、如同文字般优美的图案,那是精灵古老的警戒与指引符文。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与草木清气中,混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沁人心脾的魔力芬芳。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空灵悠扬的歌声,或是看到身形矫健、穿着轻便皮甲的精灵巡林者如同林间微风般掠过,他们看到泰兰德一行人,都会停下脚步,右手抚胸,躬身行礼,目光在掠过林昊时,则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审视。
他们正在踏入晨曦森林的圣域边缘。
这里的生命力磅礴得几乎化为实质,呼吸间都能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连林昊左臂那顽固的冰冷感似乎都被这股浩瀚的自然生机稍稍压制,低语也变得微弱。然而,这种压制并非消融,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能感觉到左臂深处那混乱的力量正在蛰伏、积蓄,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们即将进入‘林歌小道’,这是通往森林核心区域的道路之一。”泰兰德指着前方一条看似由月光铺就、蜿蜒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路径说道,“保持内心的敬畏与平静,不要轻易动用你左臂的力量,除非遇到真正的危险。森林的意志会引导我们,也会考验你。”
踏上林歌小道,脚下的感觉变得奇异,仿佛踩在富有弹性的绒毯上,悄无声息。道路两旁的古树仿佛活了过来,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位罕见的人类访客。林昊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无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那条异变的左臂。
他谨记泰兰德的告诫,收敛心神,将晨曦之眷的力量温和地散发出来,如同在向这片古老的土地展示自己并非敌人。同时,他也在默默观察、学习。精灵与森林的和谐共处,能量在草木、生灵与精灵之间如同呼吸般自然流转,这种浑然天成的境界,让他对力量的理解有了新的感悟。或许,掌控左臂的力量,并非一味地压制或对抗,而是寻找一种……融入与平衡?
就在他们沿着林歌小道前行了约半日后,前方带路的洛瑟玛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右手示意警戒。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左侧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散发着微弱不谐气息的灌木丛。
“有情况。”洛瑟玛低声道,反手抽出了背后的长弓。
泰兰德女祭司也微微蹙眉,感知了片刻:“是‘枯萎症’……范围不大,但侵蚀的速度很快。”
枯萎症?林昊心中一凛,凝神望去。只见那片灌木丛的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枯黄、卷曲,枝干上也出现了不健康的黑斑,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与战场上腐化能量同源却更加隐晦的衰败气息弥漫开来。
“是‘噬光之影’的力量残余?”林昊问道,左手下意识地微微握紧,臂甲下的冰冷能量似乎对这股衰败气息产生了本能的排斥与……一丝微弱的吸引?
“是,也不是。”泰兰德神色凝重,“这更像是一种被稀释、改造后的‘种子’,旨在悄无声息地侵蚀森林的生命力,破坏自然的平衡,而非直接腐化。看来,黑暗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远,手段也更加狡猾。”
她举起月长石法杖,柔和而纯净的月华光芒洒向那片枯萎的灌木。光芒所及之处,枯萎的进程明显减缓,但那些黑斑并未完全消退,只是暂时被抑制住了。
“需要‘林之贤者’或者生命祭司的力量才能彻底净化。”泰兰德收回法杖,“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森林内部,可能出现了更多类似的问题。”
这个小插曲让队伍的气氛更加凝重。连精灵圣域的边缘都出现了黑暗的侵蚀,可见局势之严峻。
与此同时,蛮石堡。
就在林昊离开约半个月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并非外敌入侵,而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起初,只是几名负责在东边新开垦田地里劳作的农夫感到异常的疲惫和头晕,他们以为是劳累过度,并未在意。但很快,这种症状开始在他们所属的家庭中蔓延,并且伴随着低烧和轻微的肌肉酸痛。老约翰起初诊断为常见的风寒,使用了常规的草药进行治疗。
然而,情况迅速恶化。患病的人数在几天内增加到数十人,症状也变得更加严重——持续高烧、剧烈咳嗽、身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如同藤蔓般的暗红色斑纹,并且对光照变得异常敏感,表现出烦躁和畏光。
“这不是普通的病!”老约翰脸色难看地对马库斯、张文和留守的精灵伊瑟拉、凯勒布理安说道,“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草药的效果微乎其微,而且……它似乎有传染性!”
“传染性?”马库斯的心沉了下去。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堡垒内,传染病的威胁有时比刀剑更加可怕。
凯勒布理安仔细检查了一名重症患者,尤其是他身上的暗红色斑纹,精灵敏锐的感知让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令人不安的衰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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