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庄园内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比“墓穴”实验室的静滞力场更加沉重。橙色警报虽已解除,但一种无声的肃杀氛围弥漫在每个角落。
墨菲斯·索恩的行动迅捷如雷霆。
泰温监督员及其核心党羽——包括那位科研部的金丝眼镜和管理后勤的精瘦男人——被墨菲斯的直属卫队从备用指挥节点带走,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有死灰般的沉默和泰温眼中尚未完全熄灭的不甘。他们被直接送入位于基地最底层的禁闭室,那里与外界完全隔绝,等待着墨菲斯的最终裁决。
更多的牵连者在随后几个小时中被陆续甄别出来。一些在关键岗位、曾与泰温集团有过密切往来或表现出明显动摇倾向的中层人员被暂时停职,接受忠诚审查。整个基地的管理体系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清洗,墨菲斯借此机会,将权力进一步收拢,清除了旧世界势力埋下的不少钉子。
没有公开的审判,没有冗长的辩论。在末日危机面前,效率即是正义,稳定高于一切。
……
核心医疗区内,塞拉在药物的帮助下沉睡了数小时,以恢复过度消耗的精神力。当她再次醒来时,窗外(模拟的)已是“夜晚”,基地内部的照明调至了舒缓的模式。
卢坎依旧守在外面,他的伤似乎好了不少,已经能不用固定装置轻微活动左臂。看到塞拉醒来,他通过通讯器简单告知了外面的情况:“泰温他们被控制了,基地正在进行内部整顿。墨菲斯先生……处理得很干净利落。”
塞拉点了点头,没有太多意外。她能感觉到基地内那股紧绷的、带着铁锈和鲜血气息的秩序正在重新建立。这让她安心,也让她隐隐有些不适。这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控制力,与她在意识深处构建的“动态平衡”理念,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冲突。
就在这时,医疗区的门滑开了。墨菲斯·索恩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依旧是一身笔挺的深色制服,脸上没有任何疲惫或情绪的痕迹,仿佛刚刚处理的不是一场内部叛乱,而是完成了一次日常的文书工作。
卢坎立刻挺直了身体,行了一个简练的军礼。墨菲斯微微颔首,目光便落在了塞拉身上。
“感觉如何,塞拉小姐?”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关切,更像是一次状态评估。
“好多了。”塞拉坐起身,靠在床头,直视着墨菲斯,“基地……还好吗?”
“暂时稳定了。”墨菲斯走到床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你之前与‘星海胚胎’的互动,为我们争取了关键时间。这种沟通方式,是否可以复制?或者优化?”
他关心的,始终是基地的生存和计划的推进。
塞拉沉吟片刻,仔细回味着当时的感觉。“很难主动复制。那更像是一种……基于紧急状况下的本能呼应。我传递了信息,而它……选择了回应。主动权,更多在它那边。”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能感觉到,它回应的方式是‘加固’和‘稳定’,而非直接对抗。这或许就是它的‘性格’,或者说是其核心协议的限制。”
墨菲斯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似乎在快速分析着这些信息的价值。“‘加固’与‘稳定’……在很多时候,比单纯的破坏更有价值。”他话锋一转,“关于泰温等人的处理,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出乎了塞拉的意料。她没想到墨菲斯会征询她的意见。她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回答:“他们是威胁,但也代表着旧世界的一部分力量和知识。在对抗‘第七先知’和……‘吞噬者’的过程中,我们可能需要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力量需要被掌控,而非供奉。”墨菲斯的声音冰冷,“他们的错误不在于有野心,而在于在错误的时机,为了错误的理由,采取了会毁灭所有人的愚蠢行动。宽容,在某些时候即是纵容。”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塞拉明白了他的意思。泰温等人的命运,恐怕已经注定。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为了维护一个濒临崩溃的体系所必须付出的冷酷代价。
“我明白了。”塞拉轻声说。
“你的价值,在于你的‘可能性’,塞拉小姐。”墨菲斯看着她,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不仅仅是作为与胚胎沟通的桥梁,更在于你所领悟的那种……‘平衡’之道。那或许是旧世界崩溃后,新秩序所需要的基石。尽快恢复,我们缺少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方向。”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如同一个精确运行的钟摆,从不浪费多余的动作和言语。
塞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墨菲斯认可她的价值,但这种认可带着一种冰冷的实用主义,仿佛她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工具。而她所设想的“平衡”,在现实残酷的生存压力下,又该如何实现?
……
就在基地内部进行着权力清算与重整时,主指挥中心收到了来自外围监测点的、断断续续但内容惊人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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