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窗棂发颤,端王的亲兵踏着积水涌入庭院,铁甲碰撞声混着喊杀声,像潮水般漫过静心苑的每一寸角落。李墨白迅速将老贵人移到内室的暗格里,又在榻上盖好锦被,乍一看仿佛人仍在熟睡。
“镇北侯,束手就擒吧!”端王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勾结曼陀罗余孽,谋害皇亲,证据确凿,还敢抵抗?”
镇北侯握着剑柄,站在屏风前冷笑:“端王,你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以为这点伎俩就能骗过天下人?”
李墨白躲在门后,指尖扣着三枚银针——这是他最后的防身手段。透过门缝,他看到端王穿着蟒袍,身后跟着赵烈,两人眼神交汇时的阴狠,像淬了毒的冰。
“证据?”端王挥了挥手,两个亲兵拖来个浑身是伤的小太监,“这是老贵人身边的近侍,他已经招了,说老贵人每月都与曼陀罗的人私会,还藏了邪教的信物!”
小太监被打得奄奄一息,却拼命摇头:“不是的……是他们逼我的……侯爷救我!”
赵烈上前一步,刀光闪过,小太监的惨叫戛然而止。“看来是嘴太硬了。”他擦了擦刀上的血,眼神扫过内室的门,“搜!我听说,还有个从安和堂带回来的女子,也藏在这里吧?”
亲兵们立刻四散搜查,翻箱倒柜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李墨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格的入口就在内室的书架后,一旦被发现……
“这里有动静!”一个亲兵踹开内室的门,举着火把闯了进来。李墨白屏住呼吸,看着他的目光落在书架上,手已经按在了机关按钮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墙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呐喊:“禁军来了!保护侯爷!”
端王脸色骤变:“怎么可能?我明明调开了所有禁军!”
赵烈却冷笑:“是镇北侯的私兵,看来他早有准备。王爷先走,我断后!”
端王咬牙看了眼内室,终究还是带着亲兵往外冲。赵烈提着刀守在门口,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室内,忽然对着书架的方向扬声道:“李大夫,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那女子脖子上的胎记,你不好奇吗?”
李墨白心头一震,握着银针的手微微发颤。
“她是先皇后的女儿,当年被偷偷送出宫,”赵烈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端王要的不是皇位,是她的命!你若把她交出来,我保你和灵霄派平安……”
话音未落,镇北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赵烈,休要胡言!”随即便是兵器碰撞的脆响。李墨白趁机从暗格后绕到侧门,刚要推门,却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呻吟——是老贵人!
他回头一看,暗格的门不知何时被震开了条缝,老贵人的手露在外面,指节因痛苦而蜷曲。李墨白连忙过去扶她,却见老贵人睁开眼,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微弱却清晰:“告诉……告诉那个姑娘,凤印在……在寒梅山庄的……莲池底下……”
凤印?李墨白还没反应过来,老贵人已经咽了气,眼睛却圆睁着,仿佛在盯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平息,镇北侯推门进来,身上沾着血:“墨白老弟,没事吧?端王跑了,赵烈……被我杀了。”他看到老贵人的遗体,眼圈一红,“终究还是……没能护住她。”
李墨白握紧老贵人冰冷的手,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凤印”“寒梅山庄”“莲池”这几个词。他忽然想起西门霜说过,她母亲的绣谱里夹着张寒梅山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莲池的位置。
“侯爷,我必须立刻回灵霄派。”李墨白站起身,“那个女子和凤印,可能比我们想的更重要。”
镇北侯点头:“我派亲兵送你,路上小心。端王虽然跑了,但曼陀罗的余党还在,肯定会找你麻烦。”
快马加鞭赶回灵霄派时,已是三日后的深夜。后山的药庐里亮着灯,李墨白推门进去,只见西门霜趴在桌边睡着了,念安靠在她怀里,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糕点。墨尘先生坐在榻边,正给那个女子施针,她脖颈处的月牙胎记在油灯下格外清晰。
“先生。”李墨白放轻脚步。
墨尘先生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刚稳住毒性,还没醒。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霜丫头没合过眼。”
李墨白走到榻边,看着女子苍白的脸,忽然注意到她耳垂上有个极小的耳洞——宫里的宫女都不准戴耳饰,她绝不是普通宫女。
“她……”
“别问,”墨尘先生打断他,“等她醒了自己说。倒是你,京里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李墨白把端王宫变、老贵人遇害、凤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墨尘先生听完,捋着胡须沉思良久:“凤印是先皇后的信物,据说能调动京畿三大营。端王要找的‘信物’,恐怕就是这个。”
“那寒梅山庄的莲池……”
“我知道那地方,”墨尘先生点头,“当年你岳母,也就是先皇后的绣娘,曾在寒梅山庄住过。凤印藏在那里,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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