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山谷,驱散了夜间的寒意与沉寂。
鸟鸣清脆,溪流欢唱,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充满了生机与宁静。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一股暗流却在汹涌澎湃。
盖聂早已起身,在溪畔进行着每日雷打不动的晨练。
他的剑法依旧沉稳精准,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沉静的眉宇间,多了一丝以往不曾有过的、锐利的决意,仿佛在酝酿着某种突破。
昨夜师尊的点评与卫庄那霸道剑法的刺激,已然在他心中催化着变化。
林凡负手立于木屋前,看似在欣赏晨景,实则气机早已与整个山谷隐隐相连。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另一股冰冷、锐利且充满战意的气息,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营地边缘积聚、躁动。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果然,当日头再升高一些,将山谷完全照亮之时,那道白色的、孤绝的身影,出现在了林凡面前。
卫庄的脚步沉稳而有力,踏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鼓点上,敲击着人的心弦。
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染了昨夜激战尘泥的衣物,白色的发丝在晨光中显得愈发刺眼。
他一夜未眠,眼中非但没有疲惫,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炽烈的、冰冷的光芒。
他没有看在一旁练剑的盖聂,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利剑,直直地锁定在林凡身上。
他在林凡面前五步处站定,这个距离,对于高手而言,已是瞬息可至的搏杀范围。
“林凡。”
卫庄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昨夜之言,姑且算你有几分道理。
但言语终究是言语,理念不过是空中楼阁。”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间鲨齿剑的剑柄。
那柄造型狰狞的妖剑,似乎感应到主人沸腾的战意,发出细微的、渴望饮血的嗡鸣。
“我卫庄,只信手中之剑,只服真正的强者!”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铿锵,“今日,我向你,天机门主林凡,发起挑战!”
话语如同惊雷,在山谷中炸响。
远处练剑的盖聂动作骤然一顿,持剑望去,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凝重。
林凡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只是静静地看着卫庄,等待他的下文。
卫庄深吸一口气,那双桀骜的眸子中,闪烁着破釜沉舟般的光芒,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了他的条件:
“若你,能堂堂正正,以我无法反驳的方式,击败我手中的鲨齿!”
“我卫庄,便心甘情愿,奉你为师!此生追随天机门之道,绝无二话!”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而锐利,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但若你不能……”
“若你的力量,你的‘道’,不足以折服我……”
“那我即刻离开,你与你的天机门,休要再以任何言辞扰我之道心!”
这是赌上信念与未来的挑战!胜,则收获一位潜力无限的弟子;败,则之前所有铺垫付诸东流,甚至可能道心受挫。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溪流的潺潺声,鸟儿的鸣叫声,似乎都遥远了。
整个山谷,只剩下卫庄那决绝的挑战宣言在回荡。
盖聂屏住了呼吸,看向师尊。他深知卫庄的强大与桀骜,这一战,绝非昨日切磋可比。
林凡依旧沉默着,他的目光与卫庄那燃烧着战火与质疑的眸子对视。
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确认对方眼中的决心。
片刻之后,林凡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如山岳般的沉稳与自信:
“可。”
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卫庄眼中瞬间爆发出更加炽烈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兴奋、战意与最终验证的渴望!
他不再多言,猛地向后跃开数丈,拉开了足够的空间。
“锃——!”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剑鸣,鲨齿剑悍然出鞘!暗红色的剑身在晨光下流淌着妖异的光泽,锯齿状的剑锋直指林凡!
卫庄周身的气势轰然爆发,冰冷的杀意与霸道的剑意如同实质的风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开来,吹动了地面的草屑,也让远处的盖聂感到皮肤一阵刺痛。
他死死盯着林凡,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倾尽一切的决然,发出了最后的战吼:
“拿出你的真本事,林凡!”
“让我看看,你有何资格——”
“‘为天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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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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