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东北,寒气逼人。一师装甲团的训练场就炸开了锅。三辆T-34装甲车刚完成编队冲锋,却在转向时乱了阵脚——最前面的车猛地刹车,后面两辆险些追尾,原本该协同掩护的步兵班被甩在百米开外,气得团长李铁山一脚踹在雪堆上。
“这叫什么事儿!”李铁山扯着嗓子喊,“装备换了新的,脑子还停在老地方!三辆车各跑各的,跟没头苍蝇似的!”
不远处的炮兵团阵地更热闹。新列装的76毫米加农炮刚完成试射,观测手报出的偏差却让营长王振东脸发黑:“左偏五十米!说了多少遍,要跟观测哨对表,你们倒好,各算各的!”
这一幕恰好落在赶来巡查的任天侠眼里。他站在高坡上,看着乱糟糟的训练场,眉头拧成了疙瘩。身旁的林虎叹了口气:“司令,咱们现在是‘有枪不会使’——装甲团还是老的‘一字长蛇阵’,炮兵团连基本的协同观测都没搞明白,这么好的装备,打不出威力来。”
谷士聪抱着刚收到的苏军编制手册,指尖在“三三制协同”几个字上划过:“瓦西里上次来的时候说过,苏军装甲部队讲究‘排为基、连为锋’,炮兵有专门的观测、计算、射击小组,咱们得学他们的章法。”
任天侠猛地转身,目光扫过训练场:“学!必须学!廉立新,立马去跟瓦西里联系,请他们派教官来,从编制到战术,手把手教!”
廉立新当天就带着两箱刚烘好的红薯干去了苏军驻地。瓦西里正对着装甲部队的训练记录发愁,见廉立新上门,立马拍了桌子:“我正想找你!你们的装甲兵连基础编队都不会,太浪费装备了!”
“所以特来求帮衬。”廉立新把红薯干递过去,“想请您派几位教官,教教我们编制和战术,最好能结合咱们的三三制来。”
瓦西里当即应下:“没问题!我派伊万诺夫去装甲团,他是打过斯大林格勒的老兵;彼得罗夫去炮兵团,他的炮兵观测术全苏有名!”
三天后,苏军教官正式入驻。伊万诺夫刚到装甲团,就给全体干部上了堂“打脸课”——他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简单的战术图:“排级采用‘前二后一’三角阵,连长统一指挥,既要掩护步兵,又要警惕反坦克火力,不是让你们闷头冲!”
说着,他直接拉着李铁山去了训练场,亲自爬上T-34,演示排级转向、协同射击的动作。装甲车的履带在雪地上划出规整的弧线,三辆车时而形成掩护,时而交替冲锋,看得战士们眼睛发亮。
“看到没有?”伊万诺夫跳下车,拍着装甲板喊,“每辆车有分工,车头对哪里、炮口指哪里,都要听指挥!这就是三三制的精髓,聚是拳头,散是尖刀!”
炮兵团的彼得罗夫更严格。他第一天就推翻了老的射击流程,把全营分成观测组、计算组、射击组,每个组配专门的通讯兵。“没有观测,射击就是瞎蒙!”彼得罗夫举着望远镜喊,“观测哨报坐标,计算组算诸元,射击组听命令,三步缺一不可!”
为了让战士们吃透流程,彼得罗夫带着大家在雪地里反复演练。观测手趴在雪堆里练瞄准,计算兵冻得手指发紫还在扒拉算盘,射击手盯着标杆练据炮,一天下来,每个人的眉毛上都结了冰碴子。
可难题很快来了。苏军的编制是“师-旅-营”,而咱们是“师-旅-团-营”,三三制套进去总有些别扭。装甲团的连长周小虎找到伊万诺夫,挠着头问:“教官,咱们团有三个营,每个营三个连,按苏军的法子,指挥链条太长,反应慢。”
伊万诺夫盯着编制表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拉着周小虎画了张新图:“你们的团可以设三个战斗群,每个战斗群含一个装甲连、一个步兵连、一个迫击炮排,直接归团部指挥,这样反应快!”
炮兵团也遇到了类似问题。彼得罗夫发现,咱们的炮兵团要支援三个旅,按苏军的集中部署方式,机动性不够。他和曹建国琢磨了两天,提出“前伸观测、分散部署、集中射击”的法子:“把观测哨派到各旅前沿,炮群分三个阵地部署,接到命令就能集火,打完就转移。”
任天侠得知后,立马召集干部开现场会。伊万诺夫和彼得罗夫拿着战术图讲解,任天侠时不时插话:“要结合咱们的实际,不能照搬。比如装甲战斗群,得加个工兵班,东北的冻土路不好走,得随时修路。”
廉立新则盯着后勤保障。他发现苏军装甲部队有专门的伴随维修车,当即组织技工仿制:“每辆维修车带三套常用零件,跟着装甲连走,车坏了就地修,不能等后援。”
训练场上的变化肉眼可见。装甲团的排级编队越来越熟练,三辆T-34组成的三角阵能精准掩护步兵冲锋,连新兵李二柱都能随口说出“车头对正30度,炮口指向右前方”;炮兵团的协同射击误差从五十米缩小到十米,观测手喊出“坐标235,高程180”,计算组三秒就能报出诸元,射击组立马开火,炮弹精准落在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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