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太阳刚爬过济宁城的城墙,独立旅作战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屋子不大,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木桌,桌面上摊着幅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济南城防图,图边散落着几个搪瓷缸,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墙上挂着“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红底标语,阳光从窗棂钻进来,在标语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任天侠坐在长桌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目光扫过在座的干部——谷士聪、张克昌、林虎、廉立新、三团团长李柱子,还有侦察营营长陈士清,每个人都腰杆笔直,神情严肃。
“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会。”任天侠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今天就两个议题,先解决干部补位的事,再聊攻打济南的方案。一个一个来,都别走神。”
他话音刚落,谷士聪就抬了抬头——昨天任天侠跟他提过拟调军区的事,只是没细说独立旅的岗位安排。任天侠看在眼里,清了清嗓子:“先说第一个议题,干部补位。芦淑芳、于龙飞两位同志调往军区后,旅部政委、政治部主任的位置空了出来;吴芳、王二虎同志原在团里任职,也随调军区,团级岗位后续由各团内部补选。咱们先定旅部这两个关键岗,再顺排副职,都是旅里的老兄弟,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有意见现在提。”
作战室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任天侠继续道:“第一,推荐谷士聪同志任独立旅政委。士聪一直是旅参谋长,济宁保卫战里带着后勤队在炮火里送弹药,还帮芦淑芳同志抓思想工作,官兵们都服他。政委管思想、凝士气,他来接,我放心。”
谷士聪愣了下,随即站起身:“旅长,我一定把旅里的思想防线扎牢,不拖作战后腿!”
“第二,推荐张克昌同志任独立旅参谋长。”任天侠看向旁边皮肤黝黑的汉子,“克昌是副旅长出身,从抗战就跟着部队,熟山东地形。上次打兖州,他定的穿插路线少让兄弟们牺牲了十几个,参谋长抓战术、控节奏,就得靠他这样沉得住气的老兵。”
张克昌搓了搓手,憨厚地笑:“旅长放心,我肯定把战术方案抠细,不让兄弟们白流血。”
“第三,推荐林虎同志任独立旅副旅长,还兼着特战队队长。”任天侠的目光落在林虎身上,这人是特战队的老底子,上次端日军军火库就是他带的队,“特战队是咱们的尖刀,林虎带得熟;副旅长管前线指挥,他打仗猛、敢决断,接下来打济南,还得靠他撕口子。”
林虎“啪”地拍了下桌子,声音洪亮:“保证完成任务!特战队就算爬,也能爬进济南城!”
最后,任天侠看向廉立新:“第四,推荐廉立新同志任独立旅政治部主任,兼后勤团团长。立新心细,之前管后勤时,棉衣、粮草、药品从没断过,政治部管思想动员,后勤管保障,这俩活儿放他身上,兄弟们能安心打仗。”
廉立新推了推旧眼镜,语气坚定:“我会把思想工作做到战壕里,后勤补给也绝不掉链子。”
“好了,人选就这四个。”任天侠扫了圈作战室,“都是顺位进阶、按能力定岗,没意见的话,咱们报军区审批。”张克昌先点头,其他人也跟着应下——这几个人要么抓战术有一套,要么管保障不含糊,没人不服。
“行,干部的事先定了。”任天侠把搪瓷缸往旁边挪了挪,话锋一转,“现在说第二个议题,攻打济南。有个事跟大家明确:这次我留在济宁旅部留守,坐镇后方统筹全局,保障补给和通讯,不跟队去前线。攻城总指挥是张克昌,副指挥加三个——谷士聪、林虎,还有李柱子。”
他看向三团团长李柱子,补充道:“柱子的三团是主力团,打兖州时最先突进城,这次让他当副指挥,主要带三团扛攻城主力,配合张克昌控节奏。”
李柱子立刻站起身,胸脯挺得笔直:“旅长放心!三团保证冲在最前面,不拿下西城门不撤兵!”
“好,指挥体系定了。”任天侠看向陈士清,“现在该你了,把济南的敌情说清楚,别漏了细节。”
陈士清立刻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指尖指着城防图上的标注,语速飞快:“旅长,各位领导,济南城里的日军是第12军混成旅团,满编8000人,之前跟咱们在兖州、汶上打了几仗,伤亡加调走的,现在只剩6500多人。装备就12挺重机枪、6门迫击炮,装甲车全调去青岛了,没剩一辆。”
他顿了顿,铅笔顺着城防图划了圈:“兵力布防分三块:火车站驻了2个大队,大概1500人,守着胶济铁路的补给线;四个城门各守1个中队,东、北门是日军主力,各配2挺重机枪、1门迫击炮,城墙上每隔50米有个机枪碉堡,晚上探照灯来回扫;西、南门是伪军守,日军只派了1个小队督阵,伪军士气差得很,有的晚上换岗都懒得拿枪。”
“还有军火库和指挥部。”陈士清又指向城中心,“军火库在火车站旁边,1个连驻守,里面大概有5000发子弹、200枚手榴弹,还有10门迫击炮的炮弹;日军指挥部在大明湖旁边的原省政府大楼,周围1个中队守卫,楼里有电台,能直接联系青岛的日军,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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