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站在桌旁，脸上没有任何炫耀或激动的神色，仿佛那只是两箱练习册。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直接拿起那份进步榜名单，又拿起一个准备好的便携式扩音喇叭，开口，声音清晰冷静：
“现在开始发奖金。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前来。核对进步分数，当场领钱。”
话音刚落，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他手中的名单上。
“第一个，高三（1）班，赵晓萌。进步189分。”
“哇——！！”
人群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呼！
289分！这几乎是创造一个奇迹！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文文静静的女生，脸涨得通红，在无数道羡慕、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地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桌前。
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上次模拟考试，正是她大姨妈来的时候，导致发挥失常。
要不然这次她也不可能进步那么大。
林森从箱子里拿出厚厚一摞钱，熟练地掰开一捆，手指飞快地捻动，精准地数出289张钞票。
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然后他又拿过一个早准备好的信封，将那两万八千九百块钱塞了进去，递了过去。
“恭喜，进步很大。”
林森的语气依旧平淡。
赵晓萌双手颤抖着接过那个无比沉甸甸的信封，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币的厚度和棱角。
她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发不出声音，只是对着林森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紧紧将信封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飞快地跑回了人群，立刻被兴奋的同学围住。
这个开场，将气氛瞬间推向高潮！
“下一个，高三（9）班，陆漓。进步87分。”
“高三（9）班，彭超。进步65分。”
“高三（7）班，刘威。进步53分。”
林森语速平稳，一个个名字念下去。每念一个名字，尤其是念到“高三（9）班”时，九班的人群里就会爆发出一阵特别的欢呼和掌声，自豪感溢于言表。
他们班有二十多人上榜，是毫无疑问的最大赢家，也是最耀眼的群体。
上榜者绝大多数来自普通班，他们基础相对薄弱，进步空间巨大，此刻一个个上前，接过那份象征着自己努力和运气的丰厚奖励，脸上洋溢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喜悦。
而尖子班的学生，除了开头那个创造奇迹的赵晓萌，确实寥寥无几。
他们基数高，进步一分都难。当年到“高三（1）班，周瑞。进步31分”时，一个男生在大家“也不错啦”的善意笑声中，上前领走了他的三千一百元。
这是进步榜的最后一名。
发钱的过程高效得惊人，林森数钱的速度极快，几乎从未出错。
拿到钱的学生，有的兴奋地当场就数起来，有的紧紧攥着信封傻笑，有的则小心翼翼地立刻塞进书包最里层。
厚厚的两箱现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空气中弥漫着新钞票特有的油墨气味，混合着年轻人们的汗味和兴奋的喘息。
校长沈青云和9班班主任张韬站在一旁看着。
张韬脸上的骄傲简直要化为实质，看着自己班的学生一个个上前领奖，比他自己发了财还高兴。
沈青云则是面带微笑，眼神深邃，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看着那个发钱的少年，和他所引起的这场关于努力与回报的风暴。
发钱的狂热渐渐平息，桌上那两个曾经堆满现金的纸箱已经变得空荡，只留下一些零散的捆钞纸带。
拿到钱的学生们，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兴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比较着、规划着这笔“横财”的用途，声音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然而，人群中，还有更多沉默的身影。他们没能挤进那前两百名的榜单，此刻只能看着别人狂喜，自己则被巨大的失落和羡慕包裹。
有人低着头，用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
有人望着空箱子，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懊恼；
还有人强颜欢笑，对着身边兴高采烈的朋友说着“恭喜”，声音却难免有些发涩。
整个场地的气氛，仿佛被无形地分割成了两部分——沸腾的喜悦和失落的寂静。
林森将最后一个空信封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向前一步，再次拿起了那个便携喇叭。
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尤其是那些失落的学生，也下意识地抬起头。
“钱，发完了。”
林森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开，清晰而平稳，“拿到奖励的同学，恭喜你们，这是你们应得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特意看向那些情绪低落的人群，
“但是，没拿到钱的，现在就把头给我抬起来！”
“刚才那点钱，算什么？那只是开胃菜！是甜点！”
“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是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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