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斗笠的身影立在残垣上,斗笠低垂,看不清面容。
李孜却一眼认出那身形、那姿态——正是当年穿越时初遇、教他棍法的黑猴马喽!
“马……”
李孜方要开口,那身影却猛地转身,斗笠下一脸惊诧。
“师傅?!”
马喽纵身跃下,落在李孜面前三步处,浑身颤抖。
他死死盯着李孜的脸,又看向那身肌肉僧袍,声音发颤:
“你……你真是师傅?狮驼岭那日,你不是被……”
李孜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马喽认错人了——马喽口中的“师傅”,是第一世取经人昔流儿。而他李孜虽夺舍了金蝉子第二世,面容却与昔流儿相似,再加上这肌肉僧的体魄……
“马喽,”李孜缓缓开口,“狮驼岭之事,我已记不甚清。”
这话取巧。昔流儿被青狮所吞的记忆,他本就没有;而他李孜的记忆,又不能说。
马喽却以为师傅是遭劫后记忆受损,眼圈一红:
“师傅受苦了!”
扑通跪倒,连磕三个响头,
“弟子无用!当年在金翅大鹏面前,连一合都撑不住,被他一翅扇飞……醒来时,已在此地。”
黄风大圣在旁看得惊疑不定。
他认得这斗笠客——这些年虚实界中偶尔现身的神秘人物,总在废墟间游荡,似在寻找什么。
却不想,竟是金蝉子旧徒?
李孜扶起马喽,细看这猴子。几百年不见,马喽身形更显精悍,眼多了沧桑,周身气息竟已至太乙金仙初境!只是那身粗布衣袍破旧,斗笠边沿磨损,显是经年漂泊。
“你在此地多久了?”李孜问。
马喽苦笑:“说不上来。此地时间混乱,有时一觉醒来,外界已过数月;有时枯坐良久,抬头见日月未移。总归……好久好久了。”
他看向黄风大圣,目光警惕:“师傅怎与这鼠妖同行?”
黄风大圣冷声道:“猴头,我敬你是圣僧旧徒,莫要出言不逊。”
李孜摆手:“马喽,黄风道友并非恶类。此番入虚实界,正是为探查当年斯哈里国化鼠真相。”
“真相?”
马喽眼光一闪,
“师傅也想查这个?”
他忽然压低声音,“此地不宜说话,随我来。”
引二人绕到宫墙后,那里竟有个地窖入口。下去后,是个十丈见方的石室,内有石床、石桌,壁上插着火把,竟是个简陋居所。
马喽点起火,光影摇曳:
“这些年,我七成时间在此地探查。师傅既问真相……”他看向黄风大圣,“鼠妖,你可知你那故国,并非毁于佛门诅咒?”
黄风大圣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马喽从石床下拖出个木箱,打开,里面尽是残破书卷、碎陶片、金属残件。
他捡起一片焦黑陶片,上面有烧灼出的纹路:“这是我在王宫废墟深处挖到的。上面的符文,非梵非秦,倒像……某种记录。”
李孜接过细看。那纹路确非文字,似图似符,但以他现代人的眼光看,竟有几分像……数据流图示?
“还有这个。”马喽又拿出一块金属片,巴掌大小,边缘整齐如切割,表面光滑如镜,却映不出人影,“此物刀剑难伤,水火不侵。我试过以三昧真火灼烧七日,毫无变化。”
黄风大圣接过金属片,内蕴奇异波动。
他脸色渐渐苍白:“这是……何物?”
“不知。”马喽摇头,“但我在废墟中,共找到十七片。拼凑起来,隐约是个……盒子形状。”他看向李孜,“师傅可还记得,当年你我路过车迟国时,曾见一道人演示‘机关术’?那些木牛流马、飞天木鸢,虽精妙,终是凡物。但此物……”他敲了敲金属片,“不似此世之物。”
李孜心中那个猜想越来越清晰。
他闭目凝神,太乙金仙神念扫过金属片。片内结构致密到了极致,分子排列竟井然有序,如现代工业的纳米材料!
“马喽,”李孜睁眼,“你在此地多年,可曾见过……戴面具的黑衣人?或听到‘天命’、‘试验场’之类的词?”
马喽眼神骤缩:“师傅怎知?!”
他猛地站起,
“三年前,确有一伙黑衣人现身废墟。他们行动整齐划一,沉默不语,在此地丈量、记录,三日方去。我暗中跟踪,听他们交谈,说什么‘样本数据异常’、‘重启西游变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最怪的是,他们中有一人,面具脱落刹那,我瞥见其面容——竟与师傅你有五分相似!”
李孜如遭雷击。
黄风大圣亦骇然:“与圣僧相似?莫非……”
“不是师傅。”马喽摇头,“那人眼神木然,毫无人气。且他们离去时,是走入一道光门中消失的,非遁术,非神通,倒像……像戏法里的穿墙术,但更玄妙。”
石室中一时寂静,唯火把噼啪作响。
良久,李孜缓缓道:“马喽,你可知我并非昔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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