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亡者”那纯粹由逻辑驱动的存在,瞬间僵滞了。它的“格式化”进程卡在了第一步,因为它那无懈可击的逻辑核心,无法处理这个被强行植入的、违反基本逻辑律的“错误规则”。它那纯白的身影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微的、跳动的乱码和错误标识,仿佛一个精密的程序遇到了无法解决的BUG。
但“织亡者”毕竟是管理局的尖端造物。僵滞只持续了不到千分之一秒。它立刻启动了逻辑冗余协议和悖论隔离程序,试图强行绕过或隔离这个“错误规则”。纯白的身影一阵模糊,仿佛要“重启”或“刷新”自身状态。
然而,李默的攻击接踵而至。在“织亡者”因逻辑悖论而僵滞的瞬间,李默左眼的混沌星海已喷薄而出!但这一次,混沌能量并非无序扩散,而是在右眼秩序符文的精确约束下,化作亿万条比发丝更细的、闪烁着混沌微光的锁链。这些锁链本身并无实体,它们是由高度凝练的、未被定义的“叙事可能性” 构成,是纯粹的“混乱潜能”。
这些混沌锁链并非攻击“织亡者”本身(那几乎不可能),而是缠绕、穿刺、融入“织亡者”周围那片被其“秩序力场”固化的时空结构。李默在做的,是污染“织亡者”存在的“背景板”!
秩序力场固化时空,本质是为“织亡者”提供一个稳定、绝对的“操作平台”。而现在,李默将无穷的、相互矛盾的“可能性”注入这个平台。于是,在“织亡者”周围,物理常数开始随机波动,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因果链条打结缠绕,甚至“存在”与“非存在”的判定都开始模糊。这片区域不再是稳定的“操作平台”,而变成了一个充满量子涨落和逻辑迷雾的叙事沼泽。
“织亡者”的“重启”过程受到了严重干扰。它的身影在纯白与不断变幻的诡异色块之间闪烁,行动变得迟滞而怪异,仿佛在泥潭中挣扎。它不断释放出更强大的“秩序力场”,试图重新“格式化”这片被污染的时空,但李默右眼的秩序符文同步闪烁,不断在“织亡者”的格式化逻辑中,植入新的、更隐蔽的自指悖论或无限递归。
这不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规则层面的诡辩与污染。李默像是一个最高明的黑客,不断给“织亡者”这个完美杀毒软件注入精心设计的、针对其核心逻辑的病毒代码。他利用自身混沌与秩序并存的特性,在“织亡者”赖以存在的绝对秩序框架上,蚀刻漏洞,制造矛盾,引发逻辑崩溃。
“织亡者”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的错误标识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出现局部的数据失真和形态扭曲。它那纯粹的“秩序”本质,正在被李默这种“有序的混乱”与“混乱的秩序”相结合的、前所未有的攻击方式,逐渐侵蚀和瓦解。
终于,“织亡者”似乎判断常规手段无效。它停止了所有动作,纯白的身影开始向内收缩、凝聚,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毁灭性的气息。它在准备启动最终的底层协议覆盖,即牺牲这部分“存在”,以自身为原点,发动一次无差别的、最大范围的“叙事重置”,将连同自身在内的一大片区域,彻底“恢复出厂设置”!
“它要自爆!覆盖性重置!快走!”夜枭的意识传来尖锐的警告。
但李默没有退。他的双眼中,混沌与秩序的辉光同时亮到极致,然后,缓缓交融。左眼的星海流入右眼的符文,右眼的符文嵌入左眼的星海,在他意识的最深处,达成了一种短暂的、极不稳定的、却又强大无比的统一。
在这一瞬间,他“看”穿了“织亡者”的核心——那并非一个生命,而是一个极度复杂的、由无数条“绝对正确”的逻辑链条编织而成的、名为“格式化”的叙事函数集合体。这个函数集合体正在调用最高权限,准备执行一个将自身也包含在内的“全范围删除”指令。
李默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举动。他将自身刚刚凝聚的、混沌与秩序交融的力量,不再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全部注入自己新生的、脆弱的“存在核心”,然后,将这颗“核心”的波动频率,调整到与“织亡者”即将发动的“全范围删除指令”的触发条件,达成完美共振!
他不是要阻止指令,而是要让自己的“存在”,在逻辑层面上,成为这个指令的“必要前提” 或者说 “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织亡者”的终极指令,爆发了。
纯白的光芒吞噬一切,所过之处,万物归零,回归最原始的、未定义的叙事基底。
然而,就在这归零的白光中,一点灰暗的、不断在秩序与混沌之间闪烁的奇点,却顽强地存在着。那是李默的“存在核心”。因为它在最后一刻,通过巧妙的规则扭曲与自我指涉,将自己的“存在状态”,写入了“织亡者”删除指令的逻辑判定式中,成为了一个 “在删除指令执行期间,必须保持‘存在’状态,否则指令无法完成”的悖论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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