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玄奘一剑斩了虎先锋,正欲催马过岭,忽见天地变色。方才还只是微带腥气的山风,骤然变得暴烈异常!但见: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这风却不是寻常飓风,而是带着硫磺气息、砂石俱下的妖风。初起时还只是飞沙走石,顷刻间就化作弥天盖地的昏黄风暴。风中隐约传来万鬼哭嚎之声,更有无数风刃暗藏其间,将周遭古木削得枝断干裂。
猪八戒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扯住玄奘僧袍:师父!这风邪门得很!俺老猪当年在天河统兵,也不曾见过这般恶风!
玄奘勒住白龙马,但见那风如铜墙铁壁,将四方去路尽数封死。风中现出一尊妖王,怎生模样:
金盔晃日喷霞光,铠甲重重现异象。
环眼暴腮雷公嘴,赤须飘洒火焰长。
手持三股钢叉利,足踏黄云透体凉。
一声怒吼山河动,正是黄风大圣王。
那妖王立在风眼之中,怒喝道:好个秃驴!伤我先锋,破我山门,今日叫你见识三昧神风的厉害!
说罢将口一张,吐出一道金光。这金光见风就长,化作三道龙卷:第一道风呈赤色,热浪扑面,竟是巽地离火之风;第二道风现玄黑,寒意刺骨,乃是九幽玄冥之风;第三道风显昏黄,重若山岳,正是本命三昧神风。三风成天地人三才阵势,将玄奘师徒困在核心。
不好!猪八戒惊呼,这妖风竟暗合先天八卦!
但见第一道赤风过处,地上青草瞬间焦枯;第二道黑风扫来,白龙马四蹄竟结起寒霜;第三道黄风最是厉害,吹得八戒站立不稳,连连后退。
玄奘端坐马上,僧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周身泛起淡淡清光。那三道妖风撞在清光上,竟如潮水拍岸,一时不能近身。
有些道行。黄风怪冷笑,看你能撑到几时!
将钢叉望空一指,三道妖风骤然合一,化作一条黄鳞巨龙,张口便吞。这龙非是虚影,而是凝如实质的风精,所过之处山石尽成齑粉。
玄奘立于狂风之中,僧袍在黄沙间猎猎作响,却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度。他目光如炬,直视着妖风核心的黄风大圣,缓缓开口:“阁下既然无杀心,为何布这恶阵?”
黄风怪闻言一怔,脸上凶相竟收敛了几分,反而露出一丝古怪笑意。他大手一挥,那困住猪八戒与白龙马的妖风突然转向,将这一人一马轻飘飘地卷出百丈之外,落在个山坳里,却毫发无伤。
“你这取经人倒是有趣。”黄风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玄奘,“寻常和尚见到本大圣这般架势,早吓得屁滚尿流。你不但不怕,还能看出本大圣未动杀心?”
玄奘合十道:“杀气源于心,形于外。阁下风势虽凶,却如无根之木,凶而不厉,暴而不虐。更将贫僧弟子分离出去,想必是有话要说。”
“好个金蝉子!”黄风怪抚掌大笑,周身妖风骤然一收,现出本来面目——竟是个黄袍秀士模样,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唯有眼中偶尔闪过的金光显露出妖王本色。
他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压低声音道:“你既看破,本座也不瞒你。西游是一场算计,一场佛门大兴、打压妖魔一脉的算计。而你玄奘,就是引路灯。”
玄奘目光微动:“愿闻其详。”
黄风怪踱步道:“你道灵山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取经?又为何非要经过这妖魔盘踞的西牛贺洲?”他不等玄奘回答,自顾自说道:“只因天庭与灵山达成协议,要借取经之名,行清剿之实。”
“那些真正挡路的妖魔,要么是没背景的野怪,要么就是佛道两派要铲除的异己。而像我这样...”他怪笑一声,“原是灵山脚下得道的,偷喝了佛前灯油,被发配到此地,就是要我在此为难取经人,演一场戏给三界看。”
玄奘若有所思:“所以阁下方才的声势,只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聪明!”黄风怪拊掌,“灵吉菩萨就在左近看着呢。不过...”他忽然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你可知为何选你金蝉子转世为取经人?”
玄奘神色不变:“贫僧洗耳恭听。”
“因为你是变数。”黄风怪眼中精光一闪,“佛祖要的是听话的金蝉子,可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玄奘腰间的剑,“似乎不太一样。”
这时,远处传来猪八戒的嚷嚷声:“师父!这老妖没把你怎么样吧?”
黄风怪立即恢复凶恶模样,高声喝道:“嚷嚷什么!本大圣与你师父论道呢!”转头却又对玄奘悄声道:“记住,西行路上,真妖魔往往戴着慈悲面具,而有些妖魔...未必真想与你为敌。”
说罢突然暴起,佯装与玄奘过了几招,最后卖个破绽倒飞出去,大叫道:“好个取经人!道法高深!本大圣去也!”化作一阵清风遁走。
恰在此时,灵吉菩萨驾云而至,见到这一幕,面色略显诧异,却还是按剧本赠上定风丹,说了一番场面话。
玄奘摩挲着手中的定风丹,望向黄风怪消失的方向,心中雪亮:这西游之路,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而黄风怪今日这番作为,倒像是在...提醒他?
“师父!”猪八戒气喘吁吁地跑来,“那老妖没伤着您吧?”
玄奘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无妨。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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