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催动的幽煞冥魔虚影悬于青禾山巅,三头六臂的轮廓在乌云中若隐若现,每一次呼吸都喷吐着能冻结灵气的黑霜。那威压绝非筑基修士所能承受——空气被凝练成实质的铅块,压得族人胸口发闷,嘴角渗血;灵田中的灵气如受惊的幼兽般蜷缩,连刚复苏的灵脉都发出哀鸣,地表裂开细密的纹路。魔影六臂缓缓舒展,左臂燃着幽绿鬼火,右臂卷着噬魂阴风,中臂缠绕着紫黑裂魄魔雷,六种毁灭之力交织成黑潮,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朝护山大阵抓来。这一击,已触碰到金丹境的“势”,乾元坤土阵的鎏金光幕在其阴影下,竟如脆弱的薄纸。
“完了……”一名炼气后期子弟瘫坐在阵基旁,手中的灵石滚落尘埃,七窍渗出血丝,眼神空洞如死灰。陈恒紧握着巨斧,斧刃因用力而颤抖,他能劈开筑基修士的罡气,却在这魔威下连抬手都艰难;陈婉的飞梭垂在掌心,脸色惨白如纸,噬魂魔音正啃噬着她的识海。陈远山立于中枢,玄袍被压得贴在身上,他将灵脉灵气疯狂灌入阵眼,光幕却只勉强亮起半分,老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渗出来——这是杯水车薪,他清楚地知道。韩立指尖的法诀乱了节奏,土系灵纹在魔威下扭曲变形,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陈砚双膝微微弯曲,金色真元在体内咆哮着冲击经脉,却连支撑身体都显得勉强。他看着阵外那遮天蔽日的魔影,看着族人绝望的脸,牙齿咬碎了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难道青禾山数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这一代?
就在这天地同寂的刹那——
嗡!!!
一声源自大地核心的嗡鸣骤然炸响,比灵脉复苏更沉、更古,仿佛是开天辟地时的第一声脉动。祖祠方向,一道青蒙蒙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不耀眼,却带着青铜锈迹般的岁月厚重,掠过灵田时,枯槁的杂草瞬间抽出新芽;穿过阵基时,土黄灵纹如遇活水般沸腾。光柱融入护山大阵的瞬间,鎏金光幕被彻底染成青色,纹路暴涨千万倍,交织成玄奥的上古符文,一尊扎根于虚空的青禾虚影缓缓展开——禾秆如青玉铸就,叶片泛着晨光般的莹润,每一缕叶脉都流淌着精纯的木灵之气,将青禾山护得密不透风。
“祖灵!是祖灵守护阵!”陈远山先是僵在原地,随即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是祖师爷留下的青禾万劫阵!非灭族之危不现,它……它真的醒了!”
族人们的身体同时一震!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温热力量顺着毛孔涌入四肢百骸,指尖泛起与青禾同源的青色纹路,识海中的噬魂魔音瞬间消散。绝望如冰雪消融,安心与自豪在胸膛中炸开——这是陈家真正的底蕴,是祖师爷留给后人的“命”!
轰隆隆!!!
魔影的六臂终于抓在青色光幕上,六种毁灭之力轰然爆发,本应是天崩地裂的撞击,却在触碰到青禾虚影的刹那化为乌有。幽绿鬼火被叶片吸收,化作莹润的灵光;噬魂阴风被禾秆绞碎,散成滋养灵脉的元气;裂魄魔雷撞在光幕上,只激起一圈圈青色涟漪,便被青禾虚影尽数吞噬。那尊魔影竟如同给青禾“喂食”般,轮廓淡了几分,而青禾虚影却更凝实了,叶片上的光泽亮得晃眼。
“不可能!这是什么鬼阵法?!”黑袍首领的狰狞凝固在脸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主幡,指节泛白。他燃烧精血换来的金丹级一击,竟连对方的防御都没撼动!这小小的陈家,怎么可能藏着如此恐怖的底牌?他身后的三名黑袍修士吓得魂飞魄散,幽冥鬼火从骨幡中泄出,却不敢再往前半步。
“反击!”韩立的大笑声震彻山谷,他眼中爆射精光,双手法诀如蝴蝶穿花,“青禾万劫阵,三阶上品!非金丹不可破!诸位,随我诛邪!”
“青禾·万叶绞杀!”
青禾虚影轻轻一颤,无数片青翠叶片凭空生成,边缘泛着斩灭邪祟的金芒,如暴雨般射向黑袍修士。叶片速度快如闪电,穿过阴风时发出“嗤嗤”的破邪之声,每一片都蕴含着三阶阵法的威能。“快挡!”筑基中期修士嘶吼着祭出一面血纹盾,却被叶片洞穿如筛子,血盾“砰”地碎裂,叶片毫无阻碍地刺入他的肩头,青色灵光瞬间爆发,将其体内的阴邪之气灼烧殆尽。
“啊——!”两名筑基初期修士连惨叫都没能喊完整,便被漫天叶片射成了血筛,神魂在破邪灵光中化为飞灰。那名筑基中期修士凭借一件黑色玉佩挡下致命伤,却也被震得吐血倒飞,护身灵光彻底溃散。唯有黑袍首领祭出主幡,白骨虚影挡在身前,勉强挡住叶片攻击,但主幡的灵光已黯淡如烛火,他嘴角溢出血沫,显然受了内伤。
“想走?”陈远山怒喝着操控阵力,数根水桶粗的青色藤蔓从光幕中探出,如蛟龙般缠向黑袍首领。藤蔓带着蛮荒的巨力,将他的遁光死死拽住,虽被他挥刀斩断几根,却为陈砚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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