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带来的消息,如穿破浓云的金芒,瞬间刺破了笼罩陈家多日的阴霾。议事厅内,青铜灯盏的光晕里,四位筑基修士的目光齐齐盯在他身上,连呼吸都透着紧绷的期待。
“消息来自‘石锋’,一个在南荒沼泽边缘讨生活五十年的老猎妖人,黑白两道都认他的信誉。”陈寿指尖摩挲着一枚刻满沼泽纹路的木牌,语速沉缓却字字千钧,“五年前,他追猎一头三阶毒涎鳄时,误入一片被毒瘴包裹的深潭。潭心竟长着一株白莲,花瓣莹润如羊脂,边缘缀着金丝,周遭毒瘴遇之即散,连潭水都清得能照见水底的灵石碎屑——这模样,与我族《灵植考》中记载的净尘莲,足足有七分吻合!”
“南荒沼泽?!”陈恒猛地一拍桌案,紫檀木的纹路都震得发白,“那地方是修士的坟场!外围瘴气就能蚀骨,深处更有金丹大妖盘踞,寻常筑基进去都要剥层皮!”陈婉也蹙紧眉头,素指绞着袖口:“那猎妖人会不会为了赏金编造细节?毕竟净尘莲已近绝迹,怎么偏偏让他撞见?”
“我请韩长老用‘清心咒’测过谎。”陈寿取出一枚泛着淡蓝灵光的测谎玉符,符身莹白无杂色,“他神魂波动稳如磐石,连当年被毒涎鳄追得摔进泥坑的细节都分毫不差。他只要了三成信息费,还说若能确认是净尘莲,愿带路换一片莲瓣——这等条件,不似作伪。”
五分希望,在濒临绝境的陈家已是燎原之火。陈远山猛地起身,玄袍扫过地面发出轻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南荒沼泽再险,也得闯!总好过坐看灵脉腐朽!”他转向陈砚,语气带着期许与凝重,“你《金芒遁术》小成,庚金真元克邪秽,实战正需磨练——此去寻莲,你为先锋,可愿担责?”
“孙儿义不容辞!”陈砚抱拳的瞬间,玄袍下摆扬起,筑基修士的气势凛然迸发,“灵脉安危系于一线,纵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不可!”陈恒跨步上前,玄铁刀鞘撞在柱上发出闷响,“他刚入筑基,独自去就是送命!我坐镇家族多年,让我同去!”
“家族离不开你。”陈远山摆手,目光转向立在角落的韩立,“韩长老,需劳你暗中护持。你筑基后期的修为,加上阵法造诣,与砚儿一明一暗,方能万全。”
韩立上前一步,青衫微动,声音平淡却稳如泰山:“宗主放心,砚公子若有半分闪失,韩某提头来见。”有这位经验老道的客卿同行,议事厅内的凝重终于散了几分。
散会后,陈砚直奔灵田。半月前还在反哺的庚金草已全然成熟,叶片如赤金锻造,边缘锋利得能划开灵雾,阳光洒过,竟折射出细碎的剑鸣。苏瑶正将灵草放入温玉盒,水绿裙裾沾着草叶上的晨露,见他来,眼中先亮后暗——亮的是灵草丰收,暗的是离别的不舍。
“砚哥哥,你看这几株!”她捧着一株叶片泛着暗纹的庚金草,声音带着雀跃,“系统说触发了‘锋锐变异’,炼器时能提升法器三成锋利度!”陈砚指尖轻触叶片,竟被刺得微麻,运转真元一折,叶片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韧性远超寻常灵草。
“好东西。”陈砚心中一动,“南荒沼泽毒虫甲壳坚硬,这变异庚金草正好派上用场。给我留三株,我炼些飞针防身。”苏瑶虽不舍,仍立刻取来最极品的三株,用灵丝缠好递给他,又塞来一个锦袋:“这里面是我特制的‘清瘴丹’,比库房的效果好三成,你一定贴身带好。”陈砚握紧锦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郑重点头:“等我回来。”
三日后清晨,青禾山脚下的晨雾尚未散尽。陈砚一身劲装,腰间束着庚金草炼制的飞针囊,韩立则换了张普通的农夫面容,气息收敛得如凡人。不远处,石锋斜倚着一株古松,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骨箭囊鼓鼓囊囊,眼神如沼泽野狼般警惕。
“丑话说在前头。”石锋抛来一个装有解毒草的布包,“我只带你们到潭边,里面的守护妖兽最少二阶,遇上天阶凶物我立刻走,报酬不退。”
“痛快。”陈砚将布包收好,“出发吧。”
三道遁光如流星划破天际,金芒(陈砚)、灰影(韩立)、褐光(石锋)交织着向南疾驰,转瞬便消失在青禾山的轮廓之外。一个时辰后,山外密林中,阴影握着一面紫铜罗盘,盘面上代表陈砚的金点正飞速向南移动。“南荒沼泽?还带着个藏修为的……他们去寻什么?”他指尖弹出传音符,黑芒瞬间融入瘴气。
南荒沼泽深处的临时洞府内,黑袍人捏碎传音符,嗤笑一声:“南荒沼泽?净尘莲的消息我早封死了,他们顶多去寻些烂草解毒。”他面前的石壁上,古修禁制的符文已破解九成,只差最后一道“聚灵锁”,“加快速度,等拿到聚灵鼎,青禾山的灵脉和那两个小鬼,一并清算!”
此时的陈砚三人,已踏入南荒沼泽外围。淡绿瘴气如绸带缠绕,吸一口都觉喉咙发紧,脚下的沼泽咕嘟冒泡,不时有半尺长的毒蜈蚣从腐叶中窜出。“看我的!”陈砚指尖金芒一闪,《烁金指》破空而出,毒蜈蚣瞬间被洞穿甲壳,摔在泥中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石锋眼中闪过惊色——这筑基修士的术法,比他见过的同辈快上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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