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反哺的灵光余韵如淡烟散去,核心区内的灵气却已浓得化不开,凝成细碎的光尘在月光下流转。三株金边赤羽草静立如燃灯,叶片上的熔金纹路泛着星子般的微光,将周围的土壤映得暖润,与不远处蕴脉兰的银辉交织成一张温柔的光网,守护着这片滋养陈家的沃土。
陈远山与陈寿并肩立在田埂上,灵识扫过灵田涌动的生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不住的振奋。老族长捻着半黑的胡须,指节叩着田埂的青石,沉声道:“灵田底蕴暴涨,是陈家百年难遇的机缘。砚儿沉稳,瑶儿天赋,你们俩是家族的福泽。”他话锋陡然一转,灵压微微收敛,“但树大招风,灵气浓到这般地步,再想完全遮掩已是难事。从今日起,核心区阵法由我与你七叔公亲自值守,再加三层‘敛气符阵’;瑶儿你的培育之能,除了我们几个,绝不可对外显露半分。”
“孙儿明白!”陈砚肃然拱手,炼气八层中期的气息凝而不发;苏瑶也乖乖点头,指尖还残留着与灵植共鸣的温意,轻声应道:“瑶儿记住了。”陈寿看着两人愈发沉稳的模样,眼中漾起慈光:“这里有我们两个老家伙盯着,你们灵力耗损不小,快回去调息,莫要浪费了这反哺的机缘。”
青石小路被月光浸成银带,夜风吹过稻田,送来金纹稻的清香。陈砚与苏瑶并肩而行,影子被月光拉成缠绵的绸带,一路延伸向院落深处。陈砚侧头望去,月光吻过苏瑶精致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的眼神还浸在与灵植共鸣的澄澈里,嘴角噙着一抹恬静的笑,像沾了晨露的宁神花。
“瑶妹,今日辛苦你了。”陈砚的声音轻得像夜风,“若不是你引赤羽草融于灵田,绝难有这般造化。”他望着少女额角尚未完全褪去的薄汗,语气里的赞叹掺着一丝心疼——方才反哺时,他分明看见她灵力耗尽,却仍强撑着引导灵韵的模样。
苏瑶猛地回神,撞进陈砚温和的目光里,脸颊瞬间染上淡粉,连忙摇头:“砚哥哥别这么说,我一点都不辛苦。”她抬手抚过心口,眼中亮着纯粹的光,“能和灵草‘说话’,感受它们的欢喜,看着赤羽草长出金边,比什么都开心。反哺的时候,整个灵田都在向我传递暖意,像被抱在柔软的云里,特别安心。”
她下意识攥了攥手心,体内炼气六层的灵力圆融如膏,关于“生机”的感悟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动。陈砚看着她满足又带点小得意的模样,心头一软,抬手便要将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刚触到那缕发丝,便擦过她温热的耳垂,细腻的触感如电流窜过。
两人同时僵住。苏瑶的脸瞬间红透,像被晨霞染透的云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开,只是垂落的眼帘颤了颤,心跳如灵泉撞石般急促。陈砚也惊觉动作太过亲昵,指尖残留的温热让他耳根发烫,连忙收回手轻咳一声,语气有些慌乱:“那……那能感受灵田的情绪,你的天赋真是匪夷所思。”
感受到陈砚的慌乱与珍视,苏瑶心底漾起甜意,她抬起头,眼中盛着漫天星光:“它们会‘说’的!蕴脉兰的情绪是清凉的,像月下的泉水;赤羽草现在很热闹,暖得像晒太阳;就连路边刚发芽的宁神花,都在努力伸展叶子,想快点长大呢。”
她越说越兴奋,突然停步,伸出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向路边一株合拢的夜眠花。那本应在夜间闭合的灵植,竟在她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微微颤抖,淡粉的花瓣如睡醒般舒展,吐出一缕沁人的清香,沾着的月光顺着花瓣滚落,像灵植的泪珠。
“你看!”苏瑶献宝似的拉了拉陈砚的衣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辰,“它在说‘晚安’,还在欢迎我们路过呢。”陈砚望着这神奇的一幕,看着少女纯真的笑容,方才的慌乱化作深沉的暖意,他柔声道:“以后灵田的‘悄悄话’,都要劳烦瑶妹当翻译了。有你在,它们定然能长得更好。”
“我会的!”苏瑶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祖父他们要是知道我能和草说话,会不会觉得我奇怪?”“怎么会?”陈砚的声音陡然坚定,“这是上天赐你的道,是陈家的福气。”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得能盛下整个月光,“以后你想说什么,都跟我说。我或许听不懂灵植的语言,但我一定认真听你的每一句话。”
月光淌过两人相触的衣袖,苏瑶心中的忐忑被暖流冲散,她抬起头,甜甜地笑了:“嗯!谢谢砚哥哥!”
两人的脚步声与灵田的呼吸渐渐同频,身影隐入院落的阴影时,核心灵田的赤羽草突然轻颤,叶片的金边晃了晃,似在回应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青禾山的夜依旧静谧,只有月光知道,这片崛起的土地上,不仅有家族的根基在扎根,还有一份温柔的心意,正随着灵植的生长,静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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