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远坊市的晨雾还未散尽,陈小石已提着装满凝露草的竹篮,站在了百草堂的柜台前。灵草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叶片上的灵露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佳品相。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利落报货,反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篮边缘,眉头拧成了疙瘩,连老掌柜递来的灵茶都忘了接。
老掌柜活了近百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放下手中的玉秤,用布巾擦了擦手指,慢悠悠道:“小友今日这般愁眉苦脸,莫不是灵草出了岔子?还是老朽给的价不合心意?”
“掌柜您说笑了!”陈小石猛地回神,连忙摆手,却又压低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一副“只敢跟您说”的模样,“灵草好得很,您给的价比别家高两成,我感激还来不及。是家里的事,闹心。”
他故意顿了顿,眼角扫了眼堂外路过的修士,才接着说:“您也知道,我们乡下人家,全靠几亩薄田过活。前段时间得了个祖传的肥土方子,灵草长得是好了些,可架不住有人眼红啊!附近那片山坳里的流匪,最近总在我们庄子外晃悠,昨天还放话,说要‘借’点灵米灵草尝尝。家里长辈正愁呢,说不行就去九宫阁找张管事递个话——破财消灾总比被抢干净好,您说是不是?”
这番话堪称精妙:既点出“有秘方”的底气,又抬出“九宫阁张管事”的大旗,最后落回“怕惹事”的小人物姿态,连“借”字都学得分外传神,完美贴合一个守着点家底、想靠靠山避险的小家族形象。
老掌柜抚须的手指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精光。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坊市的门道门儿清——敢提九宫阁管事的名字,要么是真有关系,要么是活腻了。这陈家小子每次来都规矩本分,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怀璧其罪啊。”他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惋惜,“有九宫阁的门路就好办,张管事在这一带的面子,没人不给。老朽在坊市还有几分薄面,若是需要递个名帖、通个气,小友尽管开口。”
这话既是卖人情,也是坐实了自己的判断。陈小石连忙起身拱手,腰弯得恰到好处:“多谢掌柜!真到那一步,我肯定来麻烦您!”
消息就像浸了水的墨滴,在百草堂的人脉网络里迅速晕开。坊市的牙行、跑堂的伙计、甚至是收购灵草的散修,都在私下传递着这个消息。三日后,当“青禾山陈家和九宫阁张管事沾亲带故,正被不长眼的流匪缠上”的风声飘进黑沼寨时,毒蛇正用匕首剔着指甲里的泥垢。
阴暗的棚屋里,火把的光映着他脸上狰狞的蛇形刺青,手下的汇报让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说真的?百草堂老鬼亲口跟人提的?”
“千真万确!连给张管事备的孝敬礼,陈家都托人在坊市采买了!”手下连忙点头。
毒蛇猛地将匕首拍在桌上,眼神里满是纠结。他盯着桌上那几张生机雾符的拓片,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符箓是新奇,但撑死了也就换几十斤灵石。可九宫阁不一样,黑沼寨能在这一带立足,全靠和张管事的那点“默契”,每年上供的灵石就不下千块。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惹恼了张管事,别说他这个小头目,连寨主都得扒层皮。上次有个兄弟抢了九宫阁的货,直接被寨主沉了河,尸骨都没找着。
“操!”毒蛇狠狠啐了一口,一脚踹翻身边的木箱,“让兄弟们都给我撤!谁再敢盯着青禾山,老子打断他的腿!几张破符而已,不值当!”
潜藏在青禾山外围的暗哨,如同潮水般退去。陈砚站在山顶,望着远处空荡荡的山道,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几分——这招借势打力,成了。
外部的威胁暂时解除,陈砚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灵田之中。二阶地灵根的反哺越来越强,核心区的十丈灵田已被淡淡的灵气雾霭笼罩,走在里面,仿佛浑身的毛孔都在呼吸。陈砚每日都会盘膝坐在地灵根旁修炼《青木长春功》,往日里需要一个时辰才能炼化的灵力,如今半个时辰就能纳为己用。
这一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落在地灵根的叶片上时,陈砚突然感觉神识与地灵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的意识仿佛顺着地灵根的根系延伸,钻进了土壤深处——他“看”到蚯蚓在土里翻动,“听”到灵草根系吸收水分的声音,“触”到无数细微的灵气光点从大地中升腾而起。
体内的《青木长春功》突然自行加速运转,比平时快了三倍不止!周身毛孔大开,木灵气如青纱般缠绕,土灵气似暖流般涌来,两种灵气在他体内交融,最终化作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新的经脉路线流转。
【《青木长春功》熟练度暴涨!当前进度:炼气四层(中期)→炼气四层(巅峰)】
【木、土双系灵气亲和度提升10%!】
【领悟新法术:小灵雨术(初学)!】
陈砚猛地睁开双眼,指尖下意识地掐出一个从未学过的法诀。体内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团小小的云气。下一秒,淅淅沥沥的细雨从天而降,范围刚好覆盖身前的一株金纹铁牙米——雨滴落在稻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原本有些蔫的稻叶竟瞬间舒展,稻穗上的金纹都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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