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光鲜之下，必然存在着与之对应的阴影。位于内城边缘，靠近庞大排水系统入口的一片区域，自发形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黑市”。这里不受官方完全管控，是情报、违禁品、以及各种见不得光交易流通的场所。
在成功与石峰、巴图建立初步联系后，林砚并未满足。他深知，官方渠道的情报往往经过修饰和过滤，想要触及龙城乃至这片废土更深层的秘密，必须借助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力量。
通过巴图的关系，林砚找到了一位在黑市颇有门路的“包打听”，人称“老鬼”。此人干瘦精明，眼珠滴溜溜乱转，仿佛时刻都在算计。
在一间充斥着霉味和劣质烟草气味的破旧地下室里，林砚见到了老鬼。没有过多寒暄，林砚直接抛出了一小袋从荆石市获得的、能量反应微弱的未知金属碎片作为定金。
“我想知道两件事。”林砚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平静，“第一，龙城内部，最近有没有关于‘灵魂结晶’的流言或交易？第二，除了官方通报，关于‘蝮蛇之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
听到“灵魂结晶”四个字，老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属碎片收好，压低了声音：“客人消息很灵通啊……这东西，可是烫手得很。”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隔墙无耳，才神秘兮兮地说道：“大概两个月前开始，黑市上就断断续续有人在高价收购这东西，来路很神秘，出手阔绰。据说，那玩意儿蕴含着精纯的灵魂能量，对某些……特殊的修炼法门，或者驱动一些邪门玩意儿，有大用。”
“来源呢？”林砚追问。
“来源？”老鬼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嘿嘿，据说跟‘噬魂教’那帮疯子脱不了干系。他们好像有办法从活物……甚至死人身上，提炼这玩意儿。也有传言，某些强大的变异体脑核里，偶尔也能找到类似的东西。不过最近风声紧，联盟查得严，市面上几乎见不到了。”
灵魂能量……噬魂教……林砚心中将这些线索与之前遭遇的黑袍人、以及他们掠夺生机的行为联系起来，一条模糊的线索逐渐清晰。
“至于‘蝮蛇之吻’……”老鬼提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官方只说他们危险，但黑市里流传的消息更邪乎。”
“有从东边逃过来的商人说，他们不止杀人，更像是在……‘收割’。被他们光顾过的地方，别说活人了，连稍微强壮点的变异生物都会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种冰冷的、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的死寂感。”
“还有人说，他们乘坐的‘黑船’，不是简单的飞行器，那玩意儿……好像能吸食地脉能量，所过之处，土地都会变得贫瘠，好几年都长不出东西。”
老鬼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可怕的是，有传言说，龙城内部……有高层和他们有接触！”
林砚瞳孔微缩：“消息可靠吗？”
“这我可不敢保证。”老鬼连连摆手，“但这种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蝮蛇’展现出的科技和力量水平，远超我们现在的理解。要说联盟里没人动心思，想从他们那里弄点好处，谁信呢？”
带着从黑市获取的惊人信息，林砚刚回到接待处，程云便仿佛掐准时间般出现了。这一次，他脸上惯有的温和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林首领，你们最近风头很盛啊。”程云开门见山，语气带着提醒，“擂台扬名，结交各方，甚至……还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林砚一眼，显然知道了林砚接触黑市的事情。
林砚心中微凛，龙城的监控力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程执事有话不妨直说。”
程云叹了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黎明之锤展现出的潜力和独特性，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有些是善意的拉拢，但更多的……是忌惮和贪婪。”
他压低声音：“议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关于如何对待你们，以及如何应对‘蝮蛇之吻’，存在着巨大的分歧。有人主张强力整合，将一切资源，包括你们的技术和人才，纳入联盟统一管理；有人则认为应该怀柔，合作利用；甚至……不排除有极端者，认为可以与‘蝮蛇’进行某种程度的……交易，来换取生存空间或力量。”
这与老鬼的传言相互印证！
“交易？”林砚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眼神锐利起来，“用什么交易？灵魂结晶？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程云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本身已经是一种答案。他转而说道：“赵坚将军代表的军方主流，是坚决的主战派，反对任何形式的妥协。但联盟内部盘根错节，利益诉求各不相同。‘蝮蛇之吻’的强大和神秘，让一部分人产生了恐惧和……不该有的幻想。”
他深深地看着林砚：“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认为，黎明之锤的存在，或许能为联盟带来一种新的可能性。但前提是，你们必须足够谨慎，并且……尽快变得更强。否则，在接下来的风暴中，你们很可能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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