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腕表指针无声地滑过下午两点。
谢家荣感到身边有人靠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带着不敢置信的期盼看过去——真的是姜虞。
她就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两人就那样对视着，将近半分钟，空气仿佛都凝起来。
忽然，姜虞弯起了眼眸。
都起来！姐要发功了！
谢家荣再也无法克制，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整个身躯都在微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气息，所有的等待和煎熬，在这一刻都似有了回答。
姜虞原本准备好的，甚至是提前演练过一大堆的扎心窝子的话，突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熟悉的、麻麻的刺痛感，再次席卷全身，这一次，还带着胸腔里滞闷的疼。
姜虞蹙紧了眉头，在他怀里闷闷地低声说：“谢家荣，好痛。”
谢家荣微微退开一些，他眼尾泛着清晰的红，眼睛里积蓄的水汽几乎要满溢出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哪里痛？”
姜虞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很轻，“哪里都痛。”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泪水滚落得更凶，“这里最痛。”
她的眼神木木的，眼泪却越流越凶，如同身体与灵魂撕裂开。
谢家荣心如刀绞，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感受到她肌肤的微凉。他颤抖着拉过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让她感受那里面剧烈而痛苦的搏动。
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我这里……也好痛……”
他闭了闭眼，泪水滑落，“痛到……好似每一次心跳……都在刀口上……”
姜虞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只是眼泪不停地落，她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痛？我不懂啊，谢家荣……为什么你一出现，我就那么痛苦……”
谢家荣的泪水决堤，他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浑身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感到心悸，几乎无法呼吸。他哽咽着，无法成言。
姜虞接着往下说，语调依旧是那种令人心慌的平静：“我好喜欢香港，香港有谢生，我也好讨厌香港，因为香港有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啊？”
“你讲过好多好多好听的话啊……但我被你妈咪的保镖赶走的时候，你在哪里啊？好多人都在看我啊……谢家荣，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她要推开他。
谢家荣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死死箍在怀里，在她耳边泣不成声，“不是的……阿虞……妈咪她威胁我！她讲香港最不缺的就是黑社会……如果我敢留下你们，或者留下你，亦或者跟你再有联系，她会……她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不敢……我不敢去赌啊……阿虞……我怕你真的受到什么伤害……我怕我护不住你啊……”
姜虞的身体猛地一僵，平静终于被打破，她声音里染上了压抑不住的怒气：“那你现在怎么就敢了？！你滚开啊！”
她用力挣扎起来。
谢家荣只是抱得更紧，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失而复得的坚定：“阿虞，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没人可以再伤害你！就算是妈咪也不可以！”
他将脸埋在她发间，胸腔里满是无助和痛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啊，这个世界真的好大，几十亿个人来来往往，我找不到你啊……我找不到你……阿虞……”
“你知不知那天我见到你，我以为我认错人，我以为又是谁找来的跟你长得很像的女人安排到我身边……不是的，是我的阿虞回来了……我的阿虞……”
他一遍遍地重复，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梦。
姜虞轻轻说：“谢生，我好多男人的，我一点都不检点，四处留情，你看我是不是好脏好恶心啊？松开啦，不好高攀谢生的。”
谢家荣微微摇头，“不是，是他们欺负我的阿虞！是阿哥没在你身边！阿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姜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是一片荒凉，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回去做什么啊？离开我熟悉的环境，去香港每天看你妈咪的脸色？从沈休的情人，变成你的情人，然后你再订婚，结婚……”
那是可预见的循环。
“不要这样讲。” 谢家荣急切地打断她，他退开一些，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睛，“我不想讲的这么急切，这么轻浮，就像一时冲动一样。我想带你去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地方，单膝跪地，为你戴上戒指，跟你求婚……”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招她厌恶一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他又试图解释：“我知道好唐突，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好恨我，就显得我跟你讲结婚像个痴线一样……我买了啊……”
姜虞怔住，不知道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问：“你买……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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