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里灯光柔和,安迪坐在靠窗的位置,趁着等餐的间隙,开始一个个拨打电话。他压低了声音,用粤语急切地询问着电话那头:
“喂?是我,安迪。想问问你们知不知‘ayu’是什么?人或是物?或者系某个项目代号?谢生现在病到神智有点不清,但是他不停念‘ayu’,肯定好紧要……”
姜虞正和赛琳娜享用晚餐,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欢声笑语。
起初,旁边传来的粤语通话声并未引起姜虞的注意,直到那句清晰的“阿虞”和后面关于“谢先生病了”的只言片语,猝不及防地攫住了她的心神。
好像是从很旧很旧的时候,突然扑过来的一张网,要将她拖回去似的。
她目光倏地转向声音来源,是个不认识的人。
赛琳娜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正在焦急打电话的陌生男人。她回过头,忍不住小声问:“怎么了?小虞,你脸色好差。”
姜虞回神,迅速垂下眼眸,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事啦。”
病了……
高热不退……
神智不清……
在唤阿虞……
是被她气的吗?
晚餐在一种莫名的低气压中匆匆结束。两人走出餐厅,进到电梯间。
赛琳娜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接下来要去哪里玩,
“……去新开那家CLUB怎么样?听说氛围超棒的!”
姜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麻,像被针扎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缓慢又迅急的刺痛。
……
谢家荣迷迷糊糊睁开眼,因为高热,浑身每一处都好像被碾碎,他摸索着去拿床头的水杯。
一声“咚”的闷响,玻璃水杯掉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缓了片刻后,他勉强撑起身子,一阵凶猛的眩晕袭来,他闭紧了眼睛。
卧室门被推开,助理安迪进来,是来换冰贴的,看见谢家荣靠在床头,忙快步走过来。
安迪微微弯腰,问询道:“谢生,怎么起来了?”
谢家荣没睁眼,只是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床边。
安迪把水杯捡起来,去换了个杯子,重新接了杯温水,递到谢家荣手里。
谢家荣小小喝了一口,水流滑过,喉咙像刀割一样,他实在喝不下去,把杯子还给安迪后,又沉沉躺了下去。
凌晨一点,干渴最终战胜了疲惫,谢家荣被从昏沉的睡梦中拽醒。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只有床头那盏夜灯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
就在这片朦胧的光影里,他看见了一张脸。
姜虞。
她就侧躺在他身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睛里水光微浮,好似哭过。
谢家荣愣住了。
他就那样怔怔地、贪婪地与她对视了许久,心脏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刺痛。
是梦啊……
又梦到她了……
他缓缓抬起无力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极其轻柔地贴上了她微凉的脸颊。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眼角滑落,迅速隐入枕套,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像,深深地、永久地镌刻进自己灵魂的最深处。
好像只有这样,下一次,下一次梦见她时,梦里的她,才会更真实一些,停留的时间,才会更长一些。
眼泪越来越多,再也无法抑制。
谢家荣紧抿着因为高热显得格外醴红的唇,试图将那破碎的声音堵回去,可还是有低低的、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在寂静的凌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痛楚。
他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缓缓俯身过去,将她整个纤细的身躯紧紧地拥入自己滚烫的怀中。
他的身躯太过灼热,滚烫的脸颊紧紧贴着她微凉的脸颊,汹涌的泪水不断滑落,沾湿了她鬓边的发丝,黏腻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谢家荣呼吸灼热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颤抖。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厉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肺里硬挤出来的:
“阿虞……”
他哽咽着,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留住,就能带她离开这所有令人心碎的现实。
“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香港……回……我们的家……”
怀中人的颤抖无法忽视,他撑起一些身子,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她布满泪痕的脸。她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被泪水浸湿,黏连在一起,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没入鬓发和枕头。
他手足无措地用自己滚烫的、微微发颤的手指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声音因恐慌和病弱而抖得不成样子:
“不哭……不哭……” 他语无伦次地哄着,可那泪水却仿佛源源不断,越擦越多,浸湿了他的指尖。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染着痛楚和无望。
“是阿哥坏……是阿哥不好……”
“阿哥没有保护好你……”
“都是阿哥的错……”
他颠来倒去地说着这些道歉的话,仿佛这样就能弥补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哑,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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