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晚霞绚丽，落日熔金。
姜虞无声无息地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仅盖着一条薄毯，是沈休随意扔上来的，露出的肌肤上，遍布着刺目的红痕与淤青，领带还松垮的缠在她的脚踝上，她闭着眼，呼吸微弱，整个人仿佛死过了一遍。
沈休从浴室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袍，发梢还带着湿气。他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里只有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冰冷。
“姜虞，你记住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以后再敢让别人碰你一下，我保你……比今天更惨，翻倍。”
姜虞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璀璨灵动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疲惫和一片死寂的荒芜。她扯起唇角，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沈总啊……”她轻轻喘了口气，仿佛说话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沈宴说……如果有人敢伤害我，无论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那个人……”她抬起眼，直视着沈休瞬间阴鸷下去的脸。
“他给我兜底。”
沈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你说什么？”
姜虞被他捏得生疼，却反而笑了出来，干裂的唇瓣因为这个动作又渗出了些许鲜红的血珠，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她看着他，轻声说道：
“你看……你真的，比不上他。”
沈休盯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曾经精心呵护的柔嫩花朵，被沈宴偷走，养出了坚硬的刺和足以迎风挺立的花杆。
她有灵魂了。
泪水无声地从姜虞眼角滑落，迅速掩入鬓角，消失不见。她闭上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他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沈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托起她软绵绵、了无生气的身子，另一只手有些粗暴地抚过她泪痕交错的脸颊。
然后，他将她紧紧地捂进了怀中。
姜虞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顺从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姜虞躺在宽大的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的丝质睡裙，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毫无生气。
佣人已经小心地为她清理过身体，上了药。清理时，女佣的手指甚至都在微微颤抖，看着那身触目惊心的痕迹，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忍和怜悯。
沈休处理完公务，掀开被子上了床。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半靠在床头，一条手臂搭在靠枕上，俯下身，沉默地凝视着她。
姜虞依旧维持着望着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沈休低下头，极其轻柔地，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几乎是同时，姜虞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带着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发颤。
应激反应。
沈休的动作顿住了。
他没有强迫，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流露出不悦。只是维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她在他触碰下瑟缩的模样。
几秒后，他再次低下头。这一次，他的吻轻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像最温柔体贴的情人，在进行着饱含爱意的温存。
姜虞缓缓睁开眼睛。
沈休的吻在她睁眼的瞬间离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一处明显的淤青上，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声音轻柔温和：
“还疼吗？”
姜虞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红了眼圈，“嗯。”
这声回应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一个信号。
沈休没有再问，只是再次低下头，吻轻柔地、持续地落下，像是一种无言的安抚和歉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冰凉而柔软的身体，轻轻地拥进自己温热的怀里。
姜虞僵硬的身体在他持续而温和的怀抱里，一点点地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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