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妍收回法力,额角也渗出细密汗珠,显然方才一个时辰的驱毒对她消耗亦是不小。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李飞右肋下那一小块顽固的、颜色已变得深邃近黑的毒斑,摇了摇头。
“只能到此为止了。这‘焚经跗骨毒’的核心毒性极其顽固,已与你部分经脉纠缠不清,强行拔除,恐伤你根基。如今毒素已被我以‘清霖洗脉术’封禁于此,短时间内当无大碍,但切记不可妄动真元,尤其不可长时间全力与人争斗,否则封印松动,毒性反扑,神仙难救。”她语气严肃,随即又补充道,“心性坚韧,我风若妍也不需要另加什么东西了,就当交个朋友吧。你这枚玉简颇有价值,抵了此次诊金。你好自为之。”
说完,风若妍甚至来不及多做调息,便匆匆起身,对着李飞微一颔首,便快步离开了小院,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显然是急着赶回炼器之所。
李飞内视己身,虽然法力空乏,体内依旧隐隐作痛,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经脉的刺痛感确实大为减轻,主要毒素被强行拘束在右肋一隅,如同沉睡的火山。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至少暂时摆脱了性命之危。
他并未离开理事阁,而是支付了一些灵石,租用了一间静室进行休养。接下来的数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缓慢恢复着耗损的元气与法力,同时小心翼翼地适应着被封印毒素的身体,确保不会触动封印。
期间,他也仔细思考了现状。毒素未清,如同悬顶之剑,寻找根除之法是当务之急。但修炼资源、寻求更高明医师的报酬,都需要灵石或军功。军功现在是硬通货,或许能兑换到一些压制甚至根治此毒的宝物或情报。
这一日,感觉身体状态稍稳,虽远未恢复巅峰,但寻常行动已无大碍,李飞便起身离开了静室,朝着理事阁前厅的执事堂走去。他打算看看是否有适合当前状态、风险较低的任务,先换取一些军功以备不时之需。
执事堂内修士不少,都在查看玉璧上滚动发布的各类任务。李飞目光扫过,正寻找着合适目标,却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
“咦?君道友,看来恢复得不错。”
李飞转头,正是当日那位值守的老者,此刻他正捧着一杯灵茶,在一旁闲坐。
“托风道友与道友的福,暂时压制住了。”李飞拱手回应,语气平和,“出来看看,想接些简单的任务,换取点军功。”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道:“道友重伤初愈,还是以静养为妙。那些需要外出搏杀的任务,暂且不宜。”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些声音道:“说起来,风道友他们这几日,心情恐怕不太美妙。”
“哦?此话怎讲?”李飞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唉,还不是他们捣鼓的那件法器。”老者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继续道:“听说前两日,他们那次重要的炼制,又失败了。耗费了不少珍贵材料,结果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尽如人意。风道友出来时,脸色可难看得紧。”
李飞眼睛微微一眯,心念电转。他之前就猜测风若妍等人炼制的法器非同一般,如今听到失败的消息,一个想法悄然浮现。他故作好奇,顺着话问道:“风道友他们皆是筑基修士中的佼佼者,联手炼制,竟也如此艰难?不知究竟是何种宝物,如此难成?”
老者见李飞感兴趣,又因之前见李飞这么懂人情世故,倒也愿意多聊几句:“具体是何等样式,老夫也不甚清楚。只隐约听他们几人商议时提过,似乎是针对万毒窟和天鬼宗那帮难缠家伙的。”
他啜了口茶,继续道:“道友也知,太平大陆那边,万毒窟的毒功,天鬼宗的驱鬼御魂之术,虽不及风羽宗、武刀门那般势大磅礴,但斗法时诡谲阴毒,极难应付。风道友出身清雨观,功法本身就对毒、鬼之物有一定克制之效,她那几位好友中,更有器宗的高徒。几人便想着,能否以清雨观的独特功法灵力为‘引’,以器宗炼器术为‘骨’,锻造出一柄能大规模克制甚至净化毒瘴、驱散阴魂的法器。”
李飞闻言,心中不由暗叹这几人想法倒是好的,但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竟有如此雄心?若真能成器,确是我地元盟修士之幸事。只是……此等涉及功法本质与炼器之道融合的宝物,恐怕非金丹前辈难以把握吧?”
“谁说不是呢!”老者一拍大腿,颇有遇到知音之感,“他们几人皆是筑基期的翘楚,心高气傲,自觉联手足以成事。但上次他们炼制出的雏形,对付练气期的毒雾、阴魂还有些效果,一旦对上筑基期修士布下的手段,那点克制之能便显得杯水车薪,与寻常顶级法器并无二致,白白浪费了那些好材料。这次听说改进了不少,投入更大,结果……嘿,还是栽了。”
老者摇头叹息,显然也觉得这几人有些徒劳无功。
李飞却从这番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想法是好的,方向是对的,失败原因在于融合不够深,未能将功法特性有效地、跨越等级地烙印于法器核心,导致对同阶修士效果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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