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一开,走廊里的人立刻像受惊的鸟雀般四散奔逃。
恰在此时,下午的上课铃声骤然响起,众人便纷纷奔向各自的教室。
林檀卿和谢清让回到17班时,英语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打了声报告后,迅速回到各自座位。
坐下后,秦姝宁立马凑过来,小声问了句,“没事吧?”
林檀卿抬头瞥了眼讲台,随即低头翻找英语卷子,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事,专心上课。”
秦姝宁抬头,对上英语老师的目光,赶紧缩了缩脖子,乖乖坐好,不再多问。
她有心想写张小纸条追问,但看林檀卿低头认真看着卷子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
其实林檀卿并没有在听课,她有些走神。
5000字的检讨,对她一个从未写过检讨的人来说,还挺难的。
哦…不对,是8000字,段予淮完全是无辜受牵连,总不能让人家帮忙还连累他写检讨。
正想着,椅子被人轻轻踢了一下。
她坐直身子,习惯性地向后伸手,果然,一张小纸条被塞进了手里。
林檀卿在桌下悄悄拆开纸条,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和谢清让之间传纸条的频率越来越高,内容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比如他说下课要出去玩,问她要不要带什么回来。
比如他说饿了,问她有没有什么小零食。
比如他说打球热死了,找她要纸巾擦汗。
……
不是刚上课就是快要下课的时候,每天好像总有那么一两张小纸条递过来。
明明就是课间一句话的事儿,他却非要麻烦同学转交。
林檀卿有那么一瞬都后悔当初没选他当同桌了,这样至少不会麻烦其他同学。
传纸条的次数多了,林檀卿对他那手龙飞凤舞、近乎‘狗爬’的字迹,早已熟稔得如同实习医生摸清了老专家的处方笔法,无论他如何潦草,她也能一眼认出写的是什么。
摊开皱巴巴的纸条,里面只有三个字。
「疼不疼?」
林檀卿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清让正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神情懒散,眼神却落在她的身上。
她写下一个「?」,折好递了回去。
纸条很快又传回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得他脸都肿了,手疼不疼?下课去医务室给你拿点云南白药?」
林檀卿挺意外的。
她有想过他会八卦一下,好奇她怎么敢这么冲出去打人。
也想过他会质问一下,好端端的就知道给他惹事。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好像打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手疼不疼才要紧。
林檀卿心里忽然涌上一丝说不清的甜意,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打都打了,她要是能忍得住,当初就不会冲上去。
事后老师警告也好,家长训诫也好,她都有办法躲过去。
但没人会喜欢听说教,被陌生人口嗨已经够受委屈的,还要听人唠唠叨叨,真的很烦。
林檀卿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写下一个字:「疼」
她有点好奇,谢清让会怎么回。
他嘴巴那么毒,八成会说她活该吧,疼就对了,下次看你还打不打人。
还是说…
说什么她也不清楚。
纸条很快又传了回来。
字迹依旧很潦草,表情包画的很难看。
可林檀卿却觉得,这字写得可真温柔。
「(,,′?ω?)?(′っω?`)吹吹就不疼了。下次遇到事记得喊哥哥,不疼也能让你解气。」
林檀卿笑了。
她把纸条揉吧揉吧揣进了校裤口袋里,竟然有点儿不想还回去了。
谢清让也没再传纸条过来。
下课铃一响,林檀卿的课桌瞬间被人围上。
有八卦事情详细经过的,也有关心她受没受处罚的,还有人递给她一颗糖说‘消消气’。
看着一张张带着关切和善意的脸,她忽然觉得,谢清让说的对,17班真是人杰地灵。
*
“谢狗,你妹妹真是太牛了!真的,卧槽,我感觉我都快爱上她了!”
谢清让原本只是想让段予淮复述一下事情经过,毕竟李嘉豪那张嘴臭得能熏死人,要是直接去问林檀卿,她少不得又要回忆一遍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他不想让她再心烦。
可谁料这人一路上就跟被林檀卿下了蛊似的,眼睛亮得像通了电,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她太飒了”,“她真的绝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牛的女生”……
到底怎么个“牛皮”法?你倒是说清楚啊!
走到医务室门口,谢清让终于忍无可忍,冷冷打断他:“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段予淮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我就随口一夸,真没别的意思。我也知道早恋耽误学习,咱可是要考清北的人。”
一旁的贺灼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一把揪住段予淮的肩膀猛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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