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不知道的是，赵豹之所以会不愿多说、含含糊糊，是因为当初关东联军快到洛阳时候，他按盟主袁绍的安排，提前派人去传讯已经抵达帝都多日的冀州军。
而作为白马义从中一员队率的赵豹，正是负责执行这道军令的小军曹。
本以为只是走个流程的事，赵豹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位身披金甲的天下第一强将，已经有了三万大军在身边的冀州上将军。
竟会亲自见自己，还与自己谈了很多事…
公孙瓒更不知道的是，甄尧这次来幽州，除了和他谈这笔大生意外，还奉了自家上将军的密令，必须弄回去一个人。
为此潘凤不惜给了甄尧足够的权限，还从这笔交易计划的货款中，足足扣了五十万金出来。
是的，甄尧这次通过冀州赵国、入常山进入幽州，再来涿郡易县这里找公孙瓒。
原本准备的交易货款，足足有二百万金。
之所以只向公孙瓒提出的大生意中，只涉及一百五十万金，自然是因为剩下那部分，皆预留来挖墙脚了。
潘凤的原话是：为那一人，可五十万金全部花出，具体怎么用，用多少，完全由甄尧做主。
挖人之外剩余的资金，则再度投入到与公孙瓒的生意中去。
当然，也不让甄尧白跑，只要干成了这件事，甄尧自己便能在无双商行占一成股份，只属他个人所有那种。
可别小看这一成股份，甄尧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在邯郸城，潘凤与自家兄弟二人商谈后，共同定下有关无双商行的章程。
甄氏可是足足出了二百万金，再把整个甄氏商行的渠道、人手都搭进去了，才得到了两成干股。
后来耿、闵两家，包括那新任赵国相审配他审家在内的一干魏郡世家大族，也凑了差不多两百万金出来，再加上配合广平郡大屯田出的那些人口。
合起来也才占了无双商行的两成股。
也就是说魏郡那三分之二的世家与甄氏，如此大出血，几乎倾尽全力甚至动摇了家族根基，都要支持冀州州牧府，并不是简单地觉得州牧府能成大业。
其间更多的还是利益上的考量。
而这个甄氏商行改名而来的无双商行，便是关键。
耿、闵为代表的魏郡世家，始终还是世家。甄俨那个第一任广平太守对于甄氏来说，地位再重要，这个商贾巨富豪族也不可能完全舍弃自己立家之本。
大义也好、大业也罢，那是长远的投资，也是需要细水长流持续去跟进的，且收益还具有不稳定性。
但与上将军潘凤一起弄这个无双商行，某些收益是能够立竿见影、并且能够一眼看到未来那滚滚而来财源的。
倒也不是潘凤给他们吹嘘了什么。
事实上在邯郸城那儿，那位天下第一强将都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拿出来了几样东西。
潘凤给出货物的成品，甄尧这次也带了部分到公孙瓒面前。
一为那比传统海盐，精细纯粹了无数倍的精盐。
二则是烈得灼人肝肠，远超大汉如今任何一种能被冠以“烈酒”名称酒水无数倍的烈酒。
两样货物，还只是甄尧送到公孙瓒面前的东西。
这个纵横大汉北地的青年商贾还知道，总部打算设在曲梁城的无双商行内，至少还有很多东西，极有商业价值。
比如那些四四方方，被自家上将军称为“肥皂”“香皂”的东西，竟能极为轻松的，洗净某些无法祛除的污渍。
再如那一包包黑乎乎与泥土无异，却被潘凤命名为“化肥”的东西，功效暂时无人试验过，但据说每亩田地每年仅需一袋数十斤，便能让风调雨顺年份各类作物凭空增产两三成…
没错，让甄氏与魏郡耿、闵等世家，在外人看来已经失心疯了的大出血、拼老命支持州牧府。
最底层的逻辑，是甄氏兄弟、耿武、闵纯、审配等人，都看到了潘凤拿出来这些神异物品的恐怖价值。
先说精盐与烈酒这两样，盐与酒整个大汉天下早已盛行，可从没有货物，能够达到如此之高的工艺。
这两样商品不管到了任何一地，都能简简单单，便把原本的粗劣不堪、异味诸多的粗盐，以及寡淡无味的传统酒水给挤出市场去。
轻松便能垄断一地盐、酒等市场。
那些“肥皂”“香皂”，更是凭空多出一条宽阔的财路来。
事实上，如今的天下，最主要的生产资料土地，以及绝大多数财富，已经集中到各地世家豪族手中。
精盐、烈酒、肥皂之类的商品，也不是底层庶民黔首，能够轻松消费的。
可就算只是取代了大大小小地方世家豪族、士族富户消费那一部分，能够攫取的利益也是个天文数字。
更别说潘将军弄出来的“化肥”，若真有他所言的效果…
大汉天下不管何处，农耕都是主业，粮食更是江山稳固的根基，如此增产，恐没有任何一个耕田者能够拒绝使用。
其间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要素。
就是那位潘将军所弄出来的这些新货物，成本都极低。
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潘将军那神仙中人，不搞出其他新货物来，也足够无双商行挣得盆满钵满，富甲天下。
如此看得见摸得着的恐怖利益，甄氏以及魏郡那三分之二的世家，不彻底疯狂才是怪事。
对于甄尧来说，自家甄氏、魏郡世家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两方才堪堪在无双商行中各自占两成干股。
而自己只要办好了这件事，从公孙瓒这边把人弄过去。
便能独占一成股权。
简直就是一份泼天的富贵与机缘。
假以时日，只要无双商行步入正轨，借助甄氏商行的门路，将这些新的、具有颠覆性的货物贩到各地。
日进斗金、财源滚滚之类的词汇，都已经算是保守的说法了…
换而言之，为了这次挖墙脚，潘凤不仅准备了足够的钱财给甄尧操作，甚至对他这个办事的人，也狠狠重赏。
甄尧虽然不知道，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常山真定人赵云，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家上将军惦记的。
但重利当前，他安能不仔细盘算，下足心思？把这趟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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