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治中大人李历,其实就是潘凤这次故意让大军穿城而行,要等的人。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把喝得醉醺醺坐都坐不稳的公子哥韩晏,也一并弄来了。
这位大人开口第一句,所谓的“上将军当真威武不凡”,无非不过想借着潘凤一眼瞪得韩晏默不作声的事儿,煽风点火罢了。
或是为了让自己忌惮与州牧大人君臣之间的关系,或是为了激一激韩晏这个年少的公子哥,在两人间拱火一番,给潘凤一些压力…
总之,李历没安什么好心。
对此潘凤满不在乎,只是淡淡回了句:
“州牧大人不在,自然是某家做主!我冀州州牧府的家事,与你李大人有何相干?”
李历:“……”
很显然,潘凤夹枪带棒的话,也把李历噎住了。
双方沉默良久,李历再度开口:
“既如此,老夫也就不与上将军兜圈子了,老夫年事已高,膝下就这么一个疼爱的儿子…”
闻言潘凤白眼一翻,直接打断道:
“你这还不是兜圈子?咱们开门见山吧!”
“黄金二十万两,良田二十万亩,军粮二十万斛,某家会留下麾下军司马赵铁柱与五千兵马,协助镇守冀州城。”
“同时会让耿武、闵纯两位大人配合一些事。”
“七日时间,大军便可抵曲梁前线与叛军对敌,若无赵铁柱传来的消息,用不了多久李大人就会收到两种可能的战报。”
“一是我军大胜,破麹义部叛军者,先锋大将兼荡寇都尉李阳当居首功!”
“二是本上将大败,李阳都尉死战不退,以身殉职…”
言语句句掷地有声,不带丁点与人讨价还价的意思。
李历老脸一顿,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金甲神将会如此直白。
这么不带丁点掩饰、半点委婉的勒索敲诈,当真以为天底下没有人制得了你了吗?
贼将!狂悖!莽夫!
简直就是…
是的,潘凤故意等李历这个冀州治中大人前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敲诈勒索一番。
在南边的白马城军议后,自己为何要独断专行、强行拍板让荡寇都尉李阳当先锋大将,就是等着他身后的魏郡三族之一的李家,来谈条件。
李阳那家伙确实精明,得到自己传令要点验黎阳大营兵马后,找了个完美至极的借口,让沦为阶下囚的治中从事刘子慧背了锅,又把他麾下包括李家私兵在内的披甲精锐,都给弄走了。
毕竟潘凤的军令,只点了他李阳与张合的名,只提了黎阳大营驻军…
李阳用的是阳谋,潘凤懒得去管。
不过只要他留下来了,他随着张合一起,率领黎阳大营之兵去白马接受点验了。
便会掉入潘凤准备的,更大的阳谋中。
对付出现异常黎阳大营,潘凤做出的应对是以势压之。
何势?
自然是自己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北归冀州,并势如破竹攻下黄河南岸重镇濮阳城的声势。
李阳到白马接受点验,这份以势压人的“大势”,又会加上潘凤这个总揽冀州一切武备事务无双上将的强势。
被栽赃到刘子慧头上的一千五百精锐,潘凤不好再做什么。
可凭借自己冀州军方第一人的权柄,拿捏李阳这个部将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只要李家不敢公然造州牧府的反,不与那麹义一样直接起兵相拼,就不得不接受这种拿捏。
潘凤:本上将说了,我此番返回冀州,各地世家各方势力,就没有“作壁上观、保存实力、待价而沽”这个选项。
州牧大人性子软,就算明知你李家,特别是那荡寇都尉李阳去扯犊子的“接管黎阳大营剿匪”,是不想掺和这场冀州平叛战局,也不能拿你们怎么着。
最多不过在州牧府“三大属官”的安排中,刻意把你李历边缘化一些罢了。
但本上将乃武夫,悍将懂不?
行伍之人,是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李阳既然去了白马,这个先锋大将他就非当不可。
我潘凤不管他愿不愿意、想不想干,也不管分给的兵丁,是不是各部曲挑拣剩下的老弱病残。
慈不掌兵,某家总揽冀州武备军事,只知一事:军法无情!
先锋官一当,李阳进军迟缓,第一次斥责,第二次杖责…
军令状一立,你敢不如期抵达战场参战?
而这等大势欺压之下,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李历父子与魏郡三族的李家,真只是和冀州大多数世家与势力一般,只是不想掺和这场战事,想最大限度保存实力。
被潘凤这么一弄,一下就退无可退。
要么就直接不服人家这位冀州上将军的调度安排,起兵反抗,在对方与麹义或者说日后与麹义身后的袁绍分出胜负前,先与这个讨董之战以来声名大噪的悍将分个生死。
要么就按照他的安排,不管被动还是主动,都要为平叛出把力。
正儿八经有人的捧人场、不愿出人的捧钱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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