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余波未平与新的迷雾
岩温、岩罕兄弟的脱逃,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刚刚燃起斗志的专案组头上,也给韩辰初战告捷的振奋蒙上了一层阴影。全省通缉令已经下发,各出省通道和边境线布控严密,但这对狡猾的兄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专案组内部的气氛有些压抑。王猛总队长熬得双眼通红,亲自带人梳理岩温的社会关系和可能藏匿的地点,但收获寥寥。对方显然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周密的逃亡计划。
“省长,我们排查了所有岩温可能联系的亲属、旧部,甚至一些和他有过经济往来的人,都没有发现有效线索。他就像……就像提前知道我们会去抓他一样。”王猛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不甘。
韩辰站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看着上面闪烁的、代表暂无进展的光点,眉头紧锁。内部泄密是肯定的,但会是谁?参与前期抓捕行动的人员都经过严格审查,难道是更高层面……他想到了李德旺那次突兀的“沟通”电话,想到了省委会议上某些人微妙的表情。
“继续查,扩大搜索范围,重点排查他们可能利用的、我们尚未掌握的隐秘通道。另外,加强对岩罕境外关系‘K先生’的情报搜集。”韩辰沉声道,“内部审查也不能放松,但要讲究方法,避免影响士气。”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内部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抓住主犯,摧毁整个网络。
岩温虽然跑了,但他在勐拉乃至州里编织的关系网,却在专案组的铁拳下土崩瓦解。根据刀主任的供述和账本记录,口岸管委会、当地派出所、工商、税务等部门的十几名干部被相继采取强制措施,州里一位分管商贸的副州长和一位副秘书长也被省纪委带走调查。勐拉镇暂时由州委派出的工作组接管。
一时间,云川官场风声鹤唳,与岩温有过交往的干部人人自危。韩辰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反而安静了不少,之前那些或明或暗的阻力似乎瞬间消失了。但这种安静,反而透着一种诡异的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这天下午,韩辰正在审阅专案组报送的阶段性报告,秘书阿木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约莫五十岁年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穿着一身半旧的迷彩服,脚上沾着泥点,眼神却明亮而坚定。
“韩省长,这位是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的副主任,俄木拉铁同志。他听说您在勐拉的事情,特意从下面调研点赶回来,说有些情况想向您汇报。”阿木介绍道。
俄木拉铁?韩辰记得这个名字,是一位在云川少数民族地区很有威望的彝族干部,以耿直、务实着称。
“俄木主任,快请坐。”韩辰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让阿木倒茶。
俄木拉铁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用带着浓重彝族口音的汉语说:“韩省长,您这次在勐拉动真格的,抓了那些蛀虫,为我们少数民族群众出了口恶气,我代表很多基层的乡亲感谢您!”
韩辰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能让少数害群之马,破坏了民族团结,损害了群众利益。”
“是啊!”俄木拉铁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但是韩省长,岩温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在勐拉经营这么多年,根子扎得很深。您动了他,等于捅了一个大马蜂窝。”
韩辰心中一动:“俄木主任,您的意思是?”
“岩温这个人,很会伪装。表面上,他积极推动边境贸易,搞民族团结示范,甚至还能拿出一些看得见的‘政绩’,迷惑了不少人,包括上面的一些领导。”俄木拉铁指了指天花板,“但暗地里,他利用家族势力和职务便利,拉拢腐蚀干部,垄断口岸利益,排挤打压不听话的商户和群众,手段狠着呢!很多老实巴交的边民,是敢怒不敢言。”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我怀疑,他背后可能不止是经济利益那么简单。我们彝族有句老话,山鹰飞得再高,影子也落在地上。岩温在边境几个少数民族寨子里,活动很频繁,有时候不仅仅是给点小恩小惠,好像……好像在搞什么名堂。”
“什么名堂?”韩辰追问。
“具体说不清。”俄木拉铁摇摇头,“就是感觉不对劲。有些寨子里的年轻人,以前挺朴实的,现在变得游手好闲,口气也大了,对寨老和传统规矩也不像以前那么尊重了。岩温偶尔会去那些寨子,带着他弟弟岩罕,还有几个生面孔,神神秘秘的。我担心……他是不是在利用民族问题,搞什么分裂或者渗透的勾当?”
民族问题?分裂渗透?韩辰的神经立刻绷紧了!如果俄木拉铁的担忧成真,那岩温案件的性质将再次发生质的变化!从走私腐败升级为危害国家安全!
“俄木主任,您提供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您能具体说说,是哪些寨子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韩辰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严肃。
俄木拉铁报了几个寨子的名字,都在勐拉周边的边境线上。“线索嘛……我留意到,岩温去那些寨子的时候,有时候会带一些印刷品,不是公开的报纸杂志,包装得很严实。还有,他好像特别关注那些寨子里的年轻人,尤其是出去打过工、见过些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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