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瑾夜覆眼白绫之下,那双被封印的“真实之瞳”,骤然爆发出璀璨金芒!一股完全预警,冲垮了他的意志!
他“看”到了!
在因果线被斩断的“未来”片段中,他并没有看到预期的解脱,也没有看到自己承受反噬的场景。
他看到的是晚清清!
不是受伤,不是遗忘,而是湮灭!
就在因果线断裂的瞬间,晚清清的存在,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这幅名为“现实”的画卷上,彻底抹去!
她的身影变得透明、破碎,化作点点星尘,消散在风中!
青峰山揽星苑里没有她,邪凌羽的记忆里没有她,呈薄雍的生命里没有她,镜封爵的执念里没有她,墨染郗的守护里没有她,苍玄溟的狼后之名空悬,星钥碎片散落无踪,星骸古道永闭……
所有与她相关的痕迹,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所有她存在过的证明,全部、彻底、干干净净地消失了!
仿佛这天地间,从来就没有过一个叫晚清清的人!
她不是死了,而是从未存在过!
极致恐慌,他斩出的星光利刃在触及因果线的前一瞬,硬生生被他强行逆转、震散!
“噗——!”
恐怖的力量反噬,让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暗金色,洒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蕴含着某种法则的力量。
他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退,重重地撞在廊柱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覆眼的白绫下,迅速渗出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但他浑然不觉!此刻,他脑海中只剩下刚才“看”到的那幅毁灭性的画面!
那画面,比“真实之瞳”带来的反噬痛苦,比世间任何酷刑,都要残忍千万倍!
抹除存在…彻底消失…
原来他与她的因果,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刻到了如此地步?!
深刻到斩断因果的代价,竟然是让她从未存在过?!
这其中,还隐藏着连他的“真实之瞳”都无法完全窥破的、更深层的宿命关联?
他只知道……他不能!他绝不能让她消失!
“呵……呵呵……哈哈哈……”轩辕瑾夜靠着廊柱,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自嘲与苍凉。
笑声在空旷寂寥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与悲怆。
“轩辕瑾夜啊轩辕瑾夜……你自诩洞悉命运,掌控星轨,可却连自己的心,连这最基本的因果…都看不透…斩不断……”他抬起颤抖的手,抹去唇边和白绫下的血迹,指尖冰凉。
“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也看不到我与你的未来……”他仰起头,蒙着白绫的脸庞“望”向穹顶那模拟的、冰冷而遥远的星河,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真是……可笑……可悲……”
他试图斩断的,不是羁绊,而是她存在的根基!
良久,良久。殿内只剩下他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尽管脸色苍白如纸,白绫下的血迹未干,周身气息也因为反噬而紊乱虚弱,但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抬起手,再次“看”向那根连接着他与晚清清的、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坚韧光晕的因果线。他的“目光”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凝视。
然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虚虚地拂过那根无形的线。
“既然……斩不断……”
他低声自语,声音依旧沙哑,
“那便……纠缠到底吧!”
话音落下,仿佛有无形的枷锁碎裂之声响起!
不是因果线的断裂,而是他内心那长久以来束缚着自己、抗拒着这份羁绊的枷锁,彻底崩碎了!
他不再逃避,不再自欺欺人!
“与你的因果……”他微微偏头,蒙着白绫的脸庞,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再次“望”向了青峰山的方向,语气平静,却蕴含着足以撼动星辰的重量,“我背了。”
“你的命……”他缓缓握紧了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身那股虚弱的气息,竟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复苏、凝聚!
“我护了。”
轩辕瑾夜的誓言与晚清清是真正意义上,生死与共、因果同担的命运共同体。
寂星殿内,星辉依旧。但殿中的主人,其心,其道,其命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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